13.新环境,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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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暖，衣服越穿越薄，每一个人都在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关睿轩一天晚上走上讲台建议大家把学习气氛搞的活一点儿。“高中生活是人生长河里最美丽的一朵浪花，大家不要多年以后回忆起高中时代每个人的脑海里面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上来！我建议大家成立自愿互助小组，成绩好的带带成绩稍差的，形式不限，一带一、多带一、一带多、多带多都行，完全自愿”。马晓霖又在一个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声地喊“回家前记得把物理作业交过来”，同时总在教室和团总支之间瞥见马晓霖匆忙穿梭的身影。梅雪瑶每次与马晓霖见面，马晓霖无一例外总是在喘着气。
以上两位便是梅雪瑶“搬新家”后天天见的人。马晓霖是梅雪瑶的新同桌，关睿轩的位子在马晓霖位子的正后面。生活终于又恢复成了一汪静水。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到处都是新的。外面的太阳好暖，梅雪瑶伸伸懒腰。
“梅雪瑶，很用功啊。”来者姜军亮。
“只不过拿书装点一下儿门面，根本没读进去。”
“马晓霖这几天胃口不好，我从家带了几颗话梅，等下她来你给她吧。”
梅雪瑶接过来，沉沉的一包。梅雪瑶想姜军亮的语文一定学的很烂，才会把自己怀里这沉沉的一大包看成“几颗”。
马晓霖回来的时候，梅雪瑶不在。马晓霖只看见自己桌面上放着一大包话梅。马晓霖取出一颗放进嘴。不酸，好甜呐。
梅雪瑶又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马晓霖在那包话梅后面大嚼特嚼。
“梅雪瑶你最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话梅了。”
“谢错对象了，姜军亮拿的。”
“噢。”马晓霖道，抓一把放梅雪瑶桌子上：“尝尝，这话梅不酸。”
梅雪瑶放一颗进嘴巴里：“嗯，真甜！”
“关睿轩，给你。”马晓霖又抓一把。
关睿轩抬起头：“谢谢，我不吃话梅。”说完又把头低下去。
马晓霖抓着话梅的手悬于空中，收不收回来呢？正在想，关睿轩已经把马晓霖手里的话梅接过去了。
“这话梅不错，真甜！谢谢你。”关睿轩道。
梅雪瑶的眼睛里，关睿轩是很传统的那一种。而且因为是班长，人看起来显得更加严肃了。一双野马似的眼睛，让人轻易不敢接近。一头微微显乱的头发，梅雪瑶想也许是关睿轩故意弄出来的发型。梅雪瑶与关睿轩之间只在“公事”上有过一回接触。前不久，梅雪瑶终于因唐棠之故积郁成疾离开学校回家了几天。恍惚中梅雪瑶完全忘了找安宁帮忙替自己收发数学作业。所以因病在家的那些天里，梅雪瑶一直在不安中度过，不敢设想后果会怎样。梅雪瑶返校后，自马晓霖口中得知，那些天里，一直都是关睿轩在替梅雪瑶顶着数学课代表之职。马晓霖对着梅雪瑶将关睿轩夸的如一个完美的精灵。然对这个男生，梅雪瑶却有一种说不上来莫名的怕，那种感觉，就像小偷遇着警察。
梅雪瑶另外一名同桌叫赵梦。
“见你整天皱着眉头，不习惯吗？”
“不是。”梅雪瑶强迫自己笑了下。
“说话带搭不理的！你什么意思？”
梅雪瑶不吭声了。人与人之间真是难相处！梅雪瑶想起曲菲。原来高中生皆如此敏感！经过上次与曲菲的风波，梅雪瑶感到失望，梅雪瑶也不想再把时间放在这些无聊的事儿上。
然赵梦有她讲话的权力：“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班主任对你好又怎么样？不喜欢可以不来，整天皱着眉给谁看？”
赵梦的话磨去了梅雪瑶最后一丝耐心，梅雪瑶烦透了。有本事的，去把功课学好，自己看起自己。别人谁会这么得闲整天想着看起还是看不起谁？叽叽喳喳像麻雀，很吵！梅雪瑶原来以为这里每一个人每天都在忙着为自己的明天添砖加瓦。现在她知道，原来也有不少人在忙着怎样怀疑别人嫉妒别人。魏云涛说的没错，真是一群让人可伶的女生！梅雪瑶感到很难受，梅雪瑶一秒也不想听赵梦继续说下去了。
“请大家保持安静！”关睿轩扮演了一个救星的角色。
梅雪瑶感激地朝后面望去，男生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像一尊雕像。
一天内，教室里有两个时间很少有人呆：午饭后和晚饭后。吃罢午饭，大家有事儿没事儿大都喜欢去宿舍转一圈——如梅雪瑶这样不住校的，也喜欢跟着安宁一块儿去安宁宿舍待会儿；吃罢晚饭，男同学喜欢去操场打球，女同学则一般喜欢去操场看男同学打球。
那天晚上，梅雪瑶洗了碗上来的时候，关睿轩已经在座位上坐了，关睿轩整个人看上去很没有精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梅雪瑶在自己座位上站定，习惯地拿了手帕看着窗外。关睿轩在后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梅雪瑶不由转过头看他，其时关睿轩正低头转动着手里的笔，光线被梅雪瑶一挡，关睿轩那里一暗，关睿轩一惊，转动着的笔飞出去很远。
“谢谢你上回帮忙。”梅雪瑶有些窘，着急为自己的回头寻找正当的理由。
“那些都是小事儿，谁叫我是班长。”关睿轩显得既疲惫又失意。
“你今天没出去打球？”梅雪瑶为自己刚才的慌乱感到可笑，心里很庆幸关睿轩没有注意到。梅雪瑶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希望关睿轩赶紧离开以结束这种既客气又陌生的交谈。
“我不喜欢去操场，也不喜欢打球。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
“不好意思。”梅雪瑶这下比前面更窘了。
“这不怪你”，关睿轩接着言道。“我除了是个班长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关睿轩一双眼睛隔着玻璃定定地看着外面湛蓝的天。做一片云有什么不好？起码自由自在的。
“跟这个人聊天真难。”梅雪瑶想。
日子过得像流水，细细的淌。每天上课下课有序的进行着。时间一长，关睿轩也时不时拿题目与梅雪瑶一起商量。
“梅雪瑶，你看下儿这道。我认为是这样…”
“嗯，我开始也这么想。不过，你看这里…”
“哦，对呀，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我再看下儿，太妙了！”
“以前…真的很抱歉，我还以为…”赵梦红着张脸。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煞风景。”
“梅雪瑶你不知道，其实赵梦人挺好，我们从开学到现在一直在一起。”关睿轩帮赵梦讲话。
关睿轩的话梅雪瑶没接。“吃一堑长一智”！梅雪瑶承认自己的愚钝。梅雪瑶现在只想不要再添乱了，梅雪瑶不想把任何事情都较的太真，她没有兴趣。说来道去，不过是一个人的两张嘴而已，不是吗？
“没关系，我全忘了。”梅雪瑶看着赵梦。真的生活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时候多的像天上的星。
梅雪瑶喜欢看外面瓦蓝的天。天很明，很净。高中生的心灵也应该像这蓝天一样明净，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每个人心里总有各种各样在自己看来很值得去关心去在意的事。就像这偶尔掠过去的小鸟，不经意间就破坏掉了原来的这片明净。
梅雪瑶已经习惯每天下午与关睿轩这样一前一后坐在教室里面。
“梅雪瑶？”
“嗯？”
“你说在这高中校园里当个班长有意思吗？”关睿轩有些喘，梅雪瑶感觉自己背上有点儿热。
“你怎么这么问？你班长不是当的好好的吗？也没见谁对你不满意，也没有影响你学习。”梅雪瑶觉得关睿轩的话有些奇怪，她不清楚他的“意思”指什么。回答完了梅雪瑶想想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回答，刚才的话还不如不说，只怕更增添关睿轩的烦恼。
果然。
“连你也这么说，我做人真是很失败。”
“为什么这么说？”关睿轩的话很沉重了，听着叫梅雪瑶难过。梅雪瑶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字典里会有“失败”这两个字。梅雪瑶看来，关睿轩是一头真真正正的中国黄牛。
“大家都知道这个班长是我自己要来当的，我本来想在高中三年里好好锻炼下儿自己，可是现在我觉得这很可笑。班长是什么？什么都不是！班里一人说话人人跟着起哄。每一回我站起来维持纪律都得先在心里面打几分钟腹稿，坐下来后还得几分钟气生。梅雪瑶，你一向惜时如金，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笨，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还不算什么，你说别人，轻了，不听；重了，让人对你反感。我不想干了，真的，我真的是不想干了。”
“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再试一下，我觉得做事半途而废不好。你说冷静下来再想想是不是比你现在就找方老师要好？”
“嗯。”
“…原来每个人都有一本儿难念的经。关睿轩，一个这么能干的人，都尚且拥有自己的迷茫，都有一个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一个人面对困难，应该想到的是怎样把它克服，而不是选择做一只躲在壳里的蜗牛。逃避不是办法，只要努力，就没有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对别人的事总是那么振振有词，一旦轮到自己，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还不是一样在逃避？一个战场失败了，还不是马上就飞快地逃开？自己尚且这样，又有什么资格言别人不敢面对…”梅雪瑶对着日记这个永远不开口不反驳的知己嘲笑自己，感慨万千。
关睿轩只认真想了一天。在第二天下午，关睿轩依旧没有给梅雪瑶留一份安静的空间。
“时间让我思考了很多，文字让我明白了很多。有一段时间我思考了太多以前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但是越想越往死胡同里钻，越思考思绪越像一团乱麻。文字让我在思绪混乱时读懂我自己，懂了我应该怎样对待别人对待自己。往往，人们对真理总喜欢持怀疑的态度，因为人总相信自己是对的，除非跌的鼻青脸肿，方才相信原本早该相信的道理。明知前面是火坑，还要不顾一切往下跳，直至万劫不复才想起回头，时已欲哭而无泪。梅雪瑶，我笑我自己自视甚高的滑稽。”
“那你预备怎么办？”
“我今天晚上就跟班主任讲。”关睿轩勉强笑了下儿，接着往下说，“梅雪瑶，你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所以我很想征得你同意。”
“我赞成！以后还有很多机会锻炼，现在只要把功课做好就是最大的赢家。其他的，都可以不想。”梅雪瑶说话做事，不爱拖泥带水。
“谢谢！”
“不客气。”
“我一直很渴望朋友，如果…我把你当做朋友，你会不会介意？”
梅雪瑶伸出右手，平摊着。梅雪瑶想自己的模样看上去一定很潇洒——事实上确实如此。梅雪瑶再次想起曲菲，“不能因为船偶尔沉一次，就一辈子拒绝乘船。”
关睿轩亦很绅士地将手伸出，露出两颗虎牙：“以后有心结的时候，不愁找不到人倾诉了。只是那对你的时间将会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原来严肃的男孩子幽默起来一样可爱。
天气越来越暖，衣服越穿越薄，每一个人都在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关睿轩一天晚上走上讲台建议大家把学习气氛搞的活一点儿。“高中生活是人生长河里最美丽的一朵浪花，大家不要多年以后回忆起高中时代每个人的脑海里面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上来！我建议大家成立自愿互助小组，成绩好的带带成绩稍差的，形式不限，一带一、多带一、一带多、多带多都行，完全自愿”。马晓霖又在一个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声地喊“回家前记得把物理作业交过来”，同时总在教室和团总支之间瞥见马晓霖匆忙穿梭的身影。梅雪瑶每次与马晓霖见面，马晓霖无一例外总是在喘着气。
以上两位便是梅雪瑶“搬新家”后天天见的人。马晓霖是梅雪瑶的新同桌，关睿轩的位子在马晓霖位子的正后面。生活终于又恢复成了一汪静水。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到处都是新的。外面的太阳好暖，梅雪瑶伸伸懒腰。
“梅雪瑶，很用功啊。”来者姜军亮。
“只不过拿书装点一下儿门面，根本没读进去。”
“马晓霖这几天胃口不好，我从家带了几颗话梅，等下她来你给她吧。”
梅雪瑶接过来，沉沉的一包。梅雪瑶想姜军亮的语文一定学的很烂，才会把自己怀里这沉沉的一大包看成“几颗”。
马晓霖回来的时候，梅雪瑶不在。马晓霖只看见自己桌面上放着一大包话梅。马晓霖取出一颗放进嘴。不酸，好甜呐。
梅雪瑶又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马晓霖在那包话梅后面大嚼特嚼。
“梅雪瑶你最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话梅了。”
“谢错对象了，姜军亮拿的。”
“噢。”马晓霖道，抓一把放梅雪瑶桌子上：“尝尝，这话梅不酸。”
梅雪瑶放一颗进嘴巴里：“嗯，真甜！”
“关睿轩，给你。”马晓霖又抓一把。
关睿轩抬起头：“谢谢，我不吃话梅。”说完又把头低下去。
马晓霖抓着话梅的手悬于空中，收不收回来呢？正在想，关睿轩已经把马晓霖手里的话梅接过去了。
“这话梅不错，真甜！谢谢你。”关睿轩道。
梅雪瑶的眼睛里，关睿轩是很传统的那一种。而且因为是班长，人看起来显得更加严肃了。一双野马似的眼睛，让人轻易不敢接近。一头微微显乱的头发，梅雪瑶想也许是关睿轩故意弄出来的发型。梅雪瑶与关睿轩之间只在“公事”上有过一回接触。前不久，梅雪瑶终于因唐棠之故积郁成疾离开学校回家了几天。恍惚中梅雪瑶完全忘了找安宁帮忙替自己收发数学作业。所以因病在家的那些天里，梅雪瑶一直在不安中度过，不敢设想后果会怎样。梅雪瑶返校后，自马晓霖口中得知，那些天里，一直都是关睿轩在替梅雪瑶顶着数学课代表之职。马晓霖对着梅雪瑶将关睿轩夸的如一个完美的精灵。然对这个男生，梅雪瑶却有一种说不上来莫名的怕，那种感觉，就像小偷遇着警察。
梅雪瑶另外一名同桌叫赵梦。
“见你整天皱着眉头，不习惯吗？”
“不是。”梅雪瑶强迫自己笑了下。
“说话带搭不理的！你什么意思？”
梅雪瑶不吭声了。人与人之间真是难相处！梅雪瑶想起曲菲。原来高中生皆如此敏感！经过上次与曲菲的风波，梅雪瑶感到失望，梅雪瑶也不想再把时间放在这些无聊的事儿上。
然赵梦有她讲话的权力：“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班主任对你好又怎么样？不喜欢可以不来，整天皱着眉给谁看？”
赵梦的话磨去了梅雪瑶最后一丝耐心，梅雪瑶烦透了。有本事的，去把功课学好，自己看起自己。别人谁会这么得闲整天想着看起还是看不起谁？叽叽喳喳像麻雀，很吵！梅雪瑶原来以为这里每一个人每天都在忙着为自己的明天添砖加瓦。现在她知道，原来也有不少人在忙着怎样怀疑别人嫉妒别人。魏云涛说的没错，真是一群让人可伶的女生！梅雪瑶感到很难受，梅雪瑶一秒也不想听赵梦继续说下去了。
“请大家保持安静！”关睿轩扮演了一个救星的角色。
梅雪瑶感激地朝后面望去，男生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像一尊雕像。
一天内，教室里有两个时间很少有人呆：午饭后和晚饭后。吃罢午饭，大家有事儿没事儿大都喜欢去宿舍转一圈——如梅雪瑶这样不住校的，也喜欢跟着安宁一块儿去安宁宿舍待会儿；吃罢晚饭，男同学喜欢去操场打球，女同学则一般喜欢去操场看男同学打球。
那天晚上，梅雪瑶洗了碗上来的时候，关睿轩已经在座位上坐了，关睿轩整个人看上去很没有精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梅雪瑶在自己座位上站定，习惯地拿了手帕看着窗外。关睿轩在后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梅雪瑶不由转过头看他，其时关睿轩正低头转动着手里的笔，光线被梅雪瑶一挡，关睿轩那里一暗，关睿轩一惊，转动着的笔飞出去很远。
“谢谢你上回帮忙。”梅雪瑶有些窘，着急为自己的回头寻找正当的理由。
“那些都是小事儿，谁叫我是班长。”关睿轩显得既疲惫又失意。
“你今天没出去打球？”梅雪瑶为自己刚才的慌乱感到可笑，心里很庆幸关睿轩没有注意到。梅雪瑶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希望关睿轩赶紧离开以结束这种既客气又陌生的交谈。
“我不喜欢去操场，也不喜欢打球。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
“不好意思。”梅雪瑶这下比前面更窘了。
“这不怪你”，关睿轩接着言道。“我除了是个班长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关睿轩一双眼睛隔着玻璃定定地看着外面湛蓝的天。做一片云有什么不好？起码自由自在的。
“跟这个人聊天真难。”梅雪瑶想。
日子过得像流水，细细的淌。每天上课下课有序的进行着。时间一长，关睿轩也时不时拿题目与梅雪瑶一起商量。
“梅雪瑶，你看下儿这道。我认为是这样…”
“嗯，我开始也这么想。不过，你看这里…”
“哦，对呀，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我再看下儿，太妙了！”
“以前…真的很抱歉，我还以为…”赵梦红着张脸。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煞风景。”
“梅雪瑶你不知道，其实赵梦人挺好，我们从开学到现在一直在一起。”关睿轩帮赵梦讲话。
关睿轩的话梅雪瑶没接。“吃一堑长一智”！梅雪瑶承认自己的愚钝。梅雪瑶现在只想不要再添乱了，梅雪瑶不想把任何事情都较的太真，她没有兴趣。说来道去，不过是一个人的两张嘴而已，不是吗？
“没关系，我全忘了。”梅雪瑶看着赵梦。真的生活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时候多的像天上的星。
梅雪瑶喜欢看外面瓦蓝的天。天很明，很净。高中生的心灵也应该像这蓝天一样明净，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每个人心里总有各种各样在自己看来很值得去关心去在意的事。就像这偶尔掠过去的小鸟，不经意间就破坏掉了原来的这片明净。
梅雪瑶已经习惯每天下午与关睿轩这样一前一后坐在教室里面。
“梅雪瑶？”
“嗯？”
“你说在这高中校园里当个班长有意思吗？”关睿轩有些喘，梅雪瑶感觉自己背上有点儿热。
“你怎么这么问？你班长不是当的好好的吗？也没见谁对你不满意，也没有影响你学习。”梅雪瑶觉得关睿轩的话有些奇怪，她不清楚他的“意思”指什么。回答完了梅雪瑶想想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回答，刚才的话还不如不说，只怕更增添关睿轩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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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也这么说，我做人真是很失败。”
“为什么这么说？”关睿轩的话很沉重了，听着叫梅雪瑶难过。梅雪瑶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字典里会有“失败”这两个字。梅雪瑶看来，关睿轩是一头真真正正的中国黄牛。
“大家都知道这个班长是我自己要来当的，我本来想在高中三年里好好锻炼下儿自己，可是现在我觉得这很可笑。班长是什么？什么都不是！班里一人说话人人跟着起哄。每一回我站起来维持纪律都得先在心里面打几分钟腹稿，坐下来后还得几分钟气生。梅雪瑶，你一向惜时如金，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笨，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还不算什么，你说别人，轻了，不听；重了，让人对你反感。我不想干了，真的，我真的是不想干了。”
“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再试一下，我觉得做事半途而废不好。你说冷静下来再想想是不是比你现在就找方老师要好？”
“嗯。”
“…原来每个人都有一本儿难念的经。关睿轩，一个这么能干的人，都尚且拥有自己的迷茫，都有一个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一个人面对困难，应该想到的是怎样把它克服，而不是选择做一只躲在壳里的蜗牛。逃避不是办法，只要努力，就没有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对别人的事总是那么振振有词，一旦轮到自己，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还不是一样在逃避？一个战场失败了，还不是马上就飞快地逃开？自己尚且这样，又有什么资格言别人不敢面对…”梅雪瑶对着日记这个永远不开口不反驳的知己嘲笑自己，感慨万千。
关睿轩只认真想了一天。在第二天下午，关睿轩依旧没有给梅雪瑶留一份安静的空间。
“时间让我思考了很多，文字让我明白了很多。有一段时间我思考了太多以前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但是越想越往死胡同里钻，越思考思绪越像一团乱麻。文字让我在思绪混乱时读懂我自己，懂了我应该怎样对待别人对待自己。往往，人们对真理总喜欢持怀疑的态度，因为人总相信自己是对的，除非跌的鼻青脸肿，方才相信原本早该相信的道理。明知前面是火坑，还要不顾一切往下跳，直至万劫不复才想起回头，时已欲哭而无泪。梅雪瑶，我笑我自己自视甚高的滑稽。”
“那你预备怎么办？”
“我今天晚上就跟班主任讲。”关睿轩勉强笑了下儿，接着往下说，“梅雪瑶，你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所以我很想征得你同意。”
“我赞成！以后还有很多机会锻炼，现在只要把功课做好就是最大的赢家。其他的，都可以不想。”梅雪瑶说话做事，不爱拖泥带水。
“谢谢！”
“不客气。”
“我一直很渴望朋友，如果…我把你当做朋友，你会不会介意？”
梅雪瑶伸出右手，平摊着。梅雪瑶想自己的模样看上去一定很潇洒——事实上确实如此。梅雪瑶再次想起曲菲，“不能因为船偶尔沉一次，就一辈子拒绝乘船。”
关睿轩亦很绅士地将手伸出，露出两颗虎牙：“以后有心结的时候，不愁找不到人倾诉了。只是那对你的时间将会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原来严肃的男孩子幽默起来一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