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事过境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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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怪物？”
洛痕不置可否的对我点点头。
“我只能这么称呼他。据说他生来便相貌怪异可怖，出生没多久便被亲生父母遗弃，没人知道他究竟属于哪一界，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独自存活下来的，甚至连他本身的存在，也是鲜少有人知晓，一直到后来传出风声说，位于精界与妖界交界处的深山里，有一个心性扭曲、恶鬼罗刹般的怪物，专门研究各种蛊惑人心的咒术，不过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并未有谁去一探究竟过。”
“然而，母后也不知是从哪听说了这种传闻，竟真的去找到了他。然后，用尽了一切的威逼利诱，总算从他那里，得到了一颗药丸。食此药丸者，会在药效发作之后，短暂地失去全部灵力，体内最原始的*会随着灵力的消减而成倍增长，最后，彻底沉沦。简单来说，这药的不同之处，在于灵力越是高强的人，效果就越是显著。”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哥？”
我皱紧了眉，胸口遏制不住地升腾起不可言喻的嫌恶感，但随即，又被某种违和感取代。
按照正常的思维方式和情节发展来说，母后必然是在义父身上用了这种药的，而且毫无疑问，与义父发生关系那名女子，一定是在事后怀上了孩子——也就是后来出生的月见。
但是，义父固执地坚持了千年，不娶不育，为的便是要以“绝后”来掐断母后的那个诅咒，可后来月见顺利出生了，义父并没有在她还是胎儿的时候将她扼杀，这不就与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相违背了吗？义父他，为何会甘心功亏一篑？是因为对于这个腹中胎儿毫不知情，还是另有原因？
我问洛痕，义父知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可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义父从一开始便已知晓。
看着我震惊和不解的样子，洛痕又告诉了我一件母后的“壮举”。
“母后对那颗药丸的作用深信不疑，所以，她在预见自己成功的同时，产生了难以磨灭的不满足感，她觉得自己赢得太过轻松简单，她想要更深层次的胜利。于是，她在执行这次计划的那名女子身上施法，将她变成自己的样子，送到了义父面前。看到义父复杂的眼神，有惊讶、有喜悦、有疑惑、有抗拒、有忿恨、有悲恸……还有许多许多无法言传的情绪，母后贪得无厌的心，这才有了满足感。”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义父与那名女子交歡的场景，亲耳听到义父在药物的作用下，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那时候的义父，哪还有半点儿龙族君王的样子，已然如野兽无异，什么理智、什么骄傲，他只是在任凭自己体内膨胀到极点的*肆意爆发，任其一发不可收拾，一心索取着身下之人的一切。”
“闹剧似的一场激情游戏，母后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看似享受的样子，实则，早已被眼眶中的泪水所出卖了真实的情绪。即便如此，母后也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滴落下来，她有她的坚持和矜持。但是，再强大的壁垒，也不可能坚固到无懈可击。”
“看着床上累到无力动弹的两个身影，母后的底线，终于还是被击溃了。她的表情开始扭曲，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痛苦，理智也似乎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紧紧地箍住了屋内自己替身的头颅，只要稍一用力，这个卑贱的生命，就会立即消逝。”
“不过到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母后就像是待到戏曲终了散场的观众一般，理所当然地回到了魔界。也许是在最后关头，她的理智及时恢复，强烈的复仇心重回体内，克制住了她的杀戮心，也或许是因为她听到了义父喃喃喊着‘翎儿’的呓语……总之，一切就在那时成了定局，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突然好想笑，洛痕说得没错，原来，包括月见在内的我们三人，原本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与其说我们是复仇的产物，不如说是这世间最污秽的结晶。
这是何等扭曲的爱？！
自以为是地以为已经爱到了恨的境界，却愚蠢到将自己的灵魂践踏至如此可悲和卑微的地步！
明知对方只是个替身，即使这样，还是心甘情愿地留下了被迫存在于世的三个孩子，只因为这样做，就能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与对方之间，还有着不可斩断的羁绊！
结果到头来，刻骨铭心的爱，成了互相折磨的借口和枷锁，偏偏他们二人还乐此不疲！
“哥，这之后的事情，你我都是知道了的。梓曦出生，被义父抽去情丝，我们俩听闻此事后离开魔界，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棋子’，开始发挥我们的效用……”
不用洛痕多言了，我就是再蠢，也完全可以想象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和发展的。
还记得当母后一开始得知我们要去龙族时的那副震怒模样，那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她始终还是无法摆脱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爱也好、恨也罢，都一样。
但是后来我带着洛痕偷跑，她亲自动手前来“捉拿”我们，应该就是在演戏了……这也是我当初十分在意，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区区我和洛痕，凭着母后的本事，要将我们强行带回魔界，也就是只需花费片刻功夫的事，结果到最后，她反而放走了我们，还写信给义父，要他好生对待我们，当时我不懂，现在回想起来，其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母后她就是要我们去接近那个被抽去情丝的龙族后裔！
如果说月见一生中还有机会会对别人动情，那么，这个人，母后要让“他”一定是我们俩兄弟中的一个，上一代未能结果的姻缘，她要让它在两个当事人的下一代身上，实现足以令她自豪的孽缘！
洛痕本来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表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笼上阴影。
“哥，不出母后所料，梓曦她果然还是动情了，即使是在没有了情丝的情况下，她依旧对你动情了，而且，还是那么浓烈的一份感情，连我看了都不忍插足，看来冥冥之中，龙魔两界之间的夙缘，是早就成定数的……”
“我也曾是真心想要救梓曦，所以才会天真地想要带着她，和你一起离开龙城，当然，母后怎么可能允许我们这样做？所以她出现了。她或许可以预见梓曦坠入魔道，但她还是有了一个致命的遗漏。哥，那便是你。我们在龙族的一举一动，都在母后的监视之下，这一点，你应该不难接受吧？”
回想一下母后收买龙城女子的行为，我点了点头，示意洛痕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说服我放弃梓曦，以及你想要救她的决心，母后当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是一颗意料之外的弃子，而我，则才是她足以延用的‘栋梁之材’！接下来，她步步为营，先是阻止了我们的离开，然后亲自留守在龙城内，便是为了亲眼确认梓曦对你的感情。她告诉我，你会在这场感情纠葛中主动退出，那也是因为她看准了你在知道诅咒的真相后，一定会把挽救梓曦放在首要位置。”
“而我，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我，始终为她的谎言所蒙蔽的我，也在她所编制的复仇网中，一步步越陷越深……”
“她给了我一颗糖，让我尝到了被梓曦依赖的甜蜜，让我深陷其中甘心为她所用，然后，她再看准了时机，将我和梓曦，甚至是整个龙族，都毫不留情地推入无边地狱！一切，都只是她为东窗事发之日所埋下的伏笔而已！”
“哥，我一直以为，从小到大，比起你来，母后更宠爱我，即使是她要我作为你的替身而存在，这种想法也没有改变过。但是，一切的美好，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母后对我的好，是基于我的愚蠢之上。”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潜伏在她的窗外，所有的一切陈年旧事，她也是故意让我看到，为的，便是引燃我心中对她的憎恨之火。在得知她的一系列卑鄙行径之后，我当然不会再顺着她的意思，继续假装你的样子留在梓曦身边，如果梓曦因为我这个替身而坠入魔道，我愧对的不光是你，还有我自己，我不能在辱没了你和梓曦之间感情的同时，还来侮辱我自己！”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便决定把这一切都告诉梓曦，包括她身上的诅咒，包括母后的阴谋，当然，也包括了我这个‘冒牌货’的真实身份。可是，连这一点，也在母后的算计范围之内！”
“她不动声色地让我顺利说出了一切，然后，在梓曦怒不可遏地向她确认之时，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一切，并且撤除了施加在我身上的法术。那一刻，我突然如释重负，果然，我还是喜欢以‘洛痕’的身份面对梓曦……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母后居然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也是这个谎，宣告了她的胜利……”
“她说，你已经死了，她告诉梓曦说，哥你为了救她，已经自行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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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怪物？”
洛痕不置可否的对我点点头。
“我只能这么称呼他。据说他生来便相貌怪异可怖，出生没多久便被亲生父母遗弃，没人知道他究竟属于哪一界，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独自存活下来的，甚至连他本身的存在，也是鲜少有人知晓，一直到后来传出风声说，位于精界与妖界交界处的深山里，有一个心性扭曲、恶鬼罗刹般的怪物，专门研究各种蛊惑人心的咒术，不过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并未有谁去一探究竟过。”
“然而，母后也不知是从哪听说了这种传闻，竟真的去找到了他。然后，用尽了一切的威逼利诱，总算从他那里，得到了一颗药丸。食此药丸者，会在药效发作之后，短暂地失去全部灵力，体内最原始的*会随着灵力的消减而成倍增长，最后，彻底沉沦。简单来说，这药的不同之处，在于灵力越是高强的人，效果就越是显著。”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哥？”
我皱紧了眉，胸口遏制不住地升腾起不可言喻的嫌恶感，但随即，又被某种违和感取代。
按照正常的思维方式和情节发展来说，母后必然是在义父身上用了这种药的，而且毫无疑问，与义父发生关系那名女子，一定是在事后怀上了孩子——也就是后来出生的月见。
但是，义父固执地坚持了千年，不娶不育，为的便是要以“绝后”来掐断母后的那个诅咒，可后来月见顺利出生了，义父并没有在她还是胎儿的时候将她扼杀，这不就与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相违背了吗？义父他，为何会甘心功亏一篑？是因为对于这个腹中胎儿毫不知情，还是另有原因？
我问洛痕，义父知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可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义父从一开始便已知晓。
看着我震惊和不解的样子，洛痕又告诉了我一件母后的“壮举”。
“母后对那颗药丸的作用深信不疑，所以，她在预见自己成功的同时，产生了难以磨灭的不满足感，她觉得自己赢得太过轻松简单，她想要更深层次的胜利。于是，她在执行这次计划的那名女子身上施法，将她变成自己的样子，送到了义父面前。看到义父复杂的眼神，有惊讶、有喜悦、有疑惑、有抗拒、有忿恨、有悲恸……还有许多许多无法言传的情绪，母后贪得无厌的心，这才有了满足感。”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义父与那名女子交歡的场景，亲耳听到义父在药物的作用下，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那时候的义父，哪还有半点儿龙族君王的样子，已然如野兽无异，什么理智、什么骄傲，他只是在任凭自己体内膨胀到极点的*肆意爆发，任其一发不可收拾，一心索取着身下之人的一切。”
“闹剧似的一场激情游戏，母后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看似享受的样子，实则，早已被眼眶中的泪水所出卖了真实的情绪。即便如此，母后也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滴落下来，她有她的坚持和矜持。但是，再强大的壁垒，也不可能坚固到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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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母后就像是待到戏曲终了散场的观众一般，理所当然地回到了魔界。也许是在最后关头，她的理智及时恢复，强烈的复仇心重回体内，克制住了她的杀戮心，也或许是因为她听到了义父喃喃喊着‘翎儿’的呓语……总之，一切就在那时成了定局，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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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是地以为已经爱到了恨的境界，却愚蠢到将自己的灵魂践踏至如此可悲和卑微的地步！
明知对方只是个替身，即使这样，还是心甘情愿地留下了被迫存在于世的三个孩子，只因为这样做，就能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与对方之间，还有着不可斩断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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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之后的事情，你我都是知道了的。梓曦出生，被义父抽去情丝，我们俩听闻此事后离开魔界，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棋子’，开始发挥我们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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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痕本来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表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笼上阴影。
“哥，不出母后所料，梓曦她果然还是动情了，即使是在没有了情丝的情况下，她依旧对你动情了，而且，还是那么浓烈的一份感情，连我看了都不忍插足，看来冥冥之中，龙魔两界之间的夙缘，是早就成定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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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服我放弃梓曦，以及你想要救她的决心，母后当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是一颗意料之外的弃子，而我，则才是她足以延用的‘栋梁之材’！接下来，她步步为营，先是阻止了我们的离开，然后亲自留守在龙城内，便是为了亲眼确认梓曦对你的感情。她告诉我，你会在这场感情纠葛中主动退出，那也是因为她看准了你在知道诅咒的真相后，一定会把挽救梓曦放在首要位置。”
“而我，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我，始终为她的谎言所蒙蔽的我，也在她所编制的复仇网中，一步步越陷越深……”
“她给了我一颗糖，让我尝到了被梓曦依赖的甜蜜，让我深陷其中甘心为她所用，然后，她再看准了时机，将我和梓曦，甚至是整个龙族，都毫不留情地推入无边地狱！一切，都只是她为东窗事发之日所埋下的伏笔而已！”
“哥，我一直以为，从小到大，比起你来，母后更宠爱我，即使是她要我作为你的替身而存在，这种想法也没有改变过。但是，一切的美好，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母后对我的好，是基于我的愚蠢之上。”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潜伏在她的窗外，所有的一切陈年旧事，她也是故意让我看到，为的，便是引燃我心中对她的憎恨之火。在得知她的一系列卑鄙行径之后，我当然不会再顺着她的意思，继续假装你的样子留在梓曦身边，如果梓曦因为我这个替身而坠入魔道，我愧对的不光是你，还有我自己，我不能在辱没了你和梓曦之间感情的同时，还来侮辱我自己！”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便决定把这一切都告诉梓曦，包括她身上的诅咒，包括母后的阴谋，当然，也包括了我这个‘冒牌货’的真实身份。可是，连这一点，也在母后的算计范围之内！”
“她不动声色地让我顺利说出了一切，然后，在梓曦怒不可遏地向她确认之时，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一切，并且撤除了施加在我身上的法术。那一刻，我突然如释重负，果然，我还是喜欢以‘洛痕’的身份面对梓曦……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母后居然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也是这个谎，宣告了她的胜利……”
“她说，你已经死了，她告诉梓曦说，哥你为了救她，已经自行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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