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事过境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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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不知道母后是如何认识父亲的，或许是无意中的巧遇，也或许是上天的蓄意安排，总之，就是在母后开始对当时的生活开始感到厌倦之际，父亲他，毫无预兆地闯进了母后的生命。 ”
“与之前所有的男宠都不同，父亲没有受到那仅是一夜的‘恩泽’，同样也没有被母后薄情地赐死，但他却着实开始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母后将父亲带回家，也就是这座皇城，不是带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关进了宫外的死牢！然后，母后便开始了对父亲的‘宠爱’。从那一天开始，母后不眠不休，终日陪伴在父亲身边，不对他说任何话，只是一直笑看着他，看着他从一开始的高声求救，到后来的低声求饶，再到最后的无声叹息。母后看着父亲的惊惧和恐慌，贪婪地享受着这份扭曲的爱，而当她发现父亲开始认命、不再向她祈求饶恕的时候，她脸上的笑，终于停下了。”
“一天！第一次，母后从父亲身边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就这样神秘地失踪了整整一天。然后，等她再回来牢中的时候，手上多出了许多‘玩具’！鞭子、竹签、烙铁……形形色色的行刑用具，被带到了父亲的面前。”
“于是，父亲死灰一般的眼神中，再次笼上了恐惧之色——比之前要浓重百倍的恐惧！”
“接下来，父亲便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母后像是找到了这个世间最好玩的玩具一般，对父亲爱不释手，每一天，都会用一种新的刑法去折磨他，鞭打、针刺、夹手指，只要是能让人痛不欲生的，母后都会一一去尝试。”
“不过，玩归玩，母后的分寸掌握得很是到位，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要置父亲于死地的打算，所以，面对再多的折磨，父亲也并未有过生命危险，而且……父亲的身体，已是遍体鳞伤，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来，但只有一处，母后从未动过——那便是他的脸！”
“无论如何，母后都会在对父亲用刑的时候，刻意避开触碰到他的脸，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这是个超出我想象范围的问题。
洛痕也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看到我诚实地表明了自己的不解，他也就毫不吝啬地告诉了我答案。
“因为，我们的父亲，和我们的义父，也就是龙族的君王，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
我瞪大了双眼，很难相信，我们的父亲、从未谋面的父亲，居然拥有的是这般容貌！
洛痕苦笑着朝我耸了耸肩：“哥，你没听错！也难怪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当我第一眼见到父亲的样貌时，惊讶程度，绝不亚于你。”
“洛痕，你说什么？见到？你见到我们的父亲了？他……在哪儿？”
这无疑是一个极具冲击的话题！母后说过，我们的父亲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死了，那现在……到底是母后欺骗了我们，还是洛痕在信口开河？
面对我过度的反应，洛痕却表现得很是镇静，他摊了摊双手，很随意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小沐，说不定他能知道父亲的下落。”
小沐？
……
如此说来，父亲是真的死了……
“那你说见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洛痕如是说着，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他将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我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记忆水晶！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不会有错的，这便是不久前才从母后那里看到过的东西。当初我一心急于赶去龙族救月见，所以也完全忘记了这块水晶的存在，如此看来，是洛痕在回家的路上捡到并带了回来。
“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母后的过去如此清楚？当然是因为亲眼所见！我现在所说的这些，便是当日我潜伏在母后门外‘偷窥’而来。当日，是母后要义父‘亲眼看看那些年’她是怎么过的，所以，我才有幸得知了这一切。”
洛痕收回手，重新将水晶纳入怀中：“哥，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之后，还有更多让你为之震惊的事情，不仅有母后的，还有义父的……”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母后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我本是想用它来找到一个不让自己后悔的借口，却没想到，它终是给了我一个万死难辞其咎的结果。……瑾辰，这个世间没有后悔药，这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才在那丫头魔性完全被激发的前夕，从妖界借来这记忆水晶，想通过它来看看斐羽这些年来，是如何痛恨我，好以此来让自己彻底断了对他的留恋……”
原来，就是那一晚——暴风骤雨的前夕！
洛痕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心中所想，所以，也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无休止的折磨，完全看不到尽头，渐渐地，父亲也开始习以为常，虽然仍是会被各种酷刑折磨地失声痛呼，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向母后求饶，而是咬牙接受了这种荒谬的命运。到最后，父亲脸上的表情变了，他开始露出平静而释然的眼神，在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之下，这种反常的眼神就更为明显了，所以，母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只是这样，只能更激起母后的怒火，本就惨无人道的刑法开始变本加厉，而父亲的眼神，也渐渐地更为空灵。当母后终于察觉到这眼神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原来，那种空灵，是以看破生死为代价的。在父亲的忍耐到达极限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咬向了自己的舌。在四肢以及行动被钳制的当时，父亲选择了这唯一的求死办法……”
“伴随着从父亲嘴角滴落的血珠，母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手中的刑具，第一时间用灵力控制住了父亲的所有动作，然后，拼尽全力地开始救他。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母后从来都没想过要他死。”
“总算，父亲活了下来，同时，奇迹般地，母后停止了对他的一切不人道行为，甚至，一反之前的对待，她还将父亲接进了宫中，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内，派人严加看守，除了专职为他治疗的大夫之外，谁都不准靠近，而她自己，在确认了父亲并无生命之忧后，也再没在父亲面前出现过。”
“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父亲身上不计其数的伤痕，开始渐渐愈合，身体状况也开始逐渐好转，只是因为之前的自尽行为，让他失了言语能力，再也无法清楚地说出完整的词句来。”
“其实，父亲的恢复，母后都看在眼里，若非是我亲眼所见，我到死都不会相信，母后还有这样的一面……哥，你绝不能想象，母后虽然再没在父亲面前出现，却每天都躲在门外偷偷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父亲的好与不好，都会直接影响她的情绪，父亲的一颦一笑，也随时会带动她的喜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父亲的伤势痊愈。”
“那一日，大夫告诉母后，父亲的身体已然无碍，那一日，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母后笑得那样自然、那样舒心、那样……幸福？是夜，母后喝了好多好多酒，然后，在她米酊大醉之际，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父亲面前！”
“不过，却不再是为了要折磨他。”
“也是在那一日，长久积压在母后心中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哭得酣畅淋漓，靠在父亲怀里说了许多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内容，竟全是对他的爱恋与思念。哥，你应该不难想象父亲脸上的震惊之色吧？”
“渐渐的，父亲的眼神中，开始有了动容，当然，不可能是爱，毕竟眼前之人在不久前，还在对他施加着丧心病狂的折磨……但是，我看到了，很清楚，那份动容中，有着明显的怜悯之色。父亲他，在同情着母后，虽然他可能仍是没能听懂母后在说些什么，但从母后口中不时叫出的‘斐羽’两个字，他应该也能猜到许多了吧。”
“那一刻，母后已不再是残暴的施虐者，只是一个全身心依恋着自己爱人的普通女子罢了……”
“所以，即使那一刻的母后毫不设防，即使父亲很轻易就能杀了她替自己报仇，父亲也没有这样做。”
“到最后，只剩一晌贪欢……”
“第二天，和之前的所有男人一样，父亲死了，死得及其普通，也及其安详，尸体的处理，也与扔垃圾无异。或许母后不会记得自己在前一晚说了些什么，但那一定会是父亲一生中最特别的回忆……父亲躺过的床上，余温未退，原本被他身体压着的地方，现在也空荡荡的，除了两点刺目的红以外，什么都不剩。”
“两个字，是父亲在母后熟睡时亲手写下的遗言——翎儿。”
“原来，母后说的话，他都有好好听着，虽然明白自己并非他的‘斐羽’，但那一刻的母后在他眼里，一定不是冷血无情的翎女皇，而是被触及了心上柔软部分、哭得痛彻心扉的翎儿。”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叫不出那声她一直想再听到的‘翎儿’，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以替身的身份，叫出这个名字。”
言及此，我捕捉到了洛痕眼中闪过的一丝雾气，表情，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替身……吗？原来，我是延续了父亲的命运呀……哥，你说，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是和父亲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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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所有的男宠都不同，父亲没有受到那仅是一夜的‘恩泽’，同样也没有被母后薄情地赐死，但他却着实开始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母后将父亲带回家，也就是这座皇城，不是带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关进了宫外的死牢！然后，母后便开始了对父亲的‘宠爱’。从那一天开始，母后不眠不休，终日陪伴在父亲身边，不对他说任何话，只是一直笑看着他，看着他从一开始的高声求救，到后来的低声求饶，再到最后的无声叹息。母后看着父亲的惊惧和恐慌，贪婪地享受着这份扭曲的爱，而当她发现父亲开始认命、不再向她祈求饶恕的时候，她脸上的笑，终于停下了。”
“一天！第一次，母后从父亲身边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就这样神秘地失踪了整整一天。然后，等她再回来牢中的时候，手上多出了许多‘玩具’！鞭子、竹签、烙铁……形形色色的行刑用具，被带到了父亲的面前。”
“于是，父亲死灰一般的眼神中，再次笼上了恐惧之色——比之前要浓重百倍的恐惧！”
“接下来，父亲便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母后像是找到了这个世间最好玩的玩具一般，对父亲爱不释手，每一天，都会用一种新的刑法去折磨他，鞭打、针刺、夹手指，只要是能让人痛不欲生的，母后都会一一去尝试。”
“不过，玩归玩，母后的分寸掌握得很是到位，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要置父亲于死地的打算，所以，面对再多的折磨，父亲也并未有过生命危险，而且……父亲的身体，已是遍体鳞伤，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来，但只有一处，母后从未动过——那便是他的脸！”
“无论如何，母后都会在对父亲用刑的时候，刻意避开触碰到他的脸，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这是个超出我想象范围的问题。
洛痕也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看到我诚实地表明了自己的不解，他也就毫不吝啬地告诉了我答案。
“因为，我们的父亲，和我们的义父，也就是龙族的君王，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
我瞪大了双眼，很难相信，我们的父亲、从未谋面的父亲，居然拥有的是这般容貌！
洛痕苦笑着朝我耸了耸肩：“哥，你没听错！也难怪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当我第一眼见到父亲的样貌时，惊讶程度，绝不亚于你。”
“洛痕，你说什么？见到？你见到我们的父亲了？他……在哪儿？”
这无疑是一个极具冲击的话题！母后说过，我们的父亲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死了，那现在……到底是母后欺骗了我们，还是洛痕在信口开河？
面对我过度的反应，洛痕却表现得很是镇静，他摊了摊双手，很随意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小沐，说不定他能知道父亲的下落。”
小沐？
……
如此说来，父亲是真的死了……
“那你说见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洛痕如是说着，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他将手伸到我面前摊开，我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记忆水晶！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不会有错的，这便是不久前才从母后那里看到过的东西。当初我一心急于赶去龙族救月见，所以也完全忘记了这块水晶的存在，如此看来，是洛痕在回家的路上捡到并带了回来。
“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母后的过去如此清楚？当然是因为亲眼所见！我现在所说的这些，便是当日我潜伏在母后门外‘偷窥’而来。当日，是母后要义父‘亲眼看看那些年’她是怎么过的，所以，我才有幸得知了这一切。”
洛痕收回手，重新将水晶纳入怀中：“哥，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之后，还有更多让你为之震惊的事情，不仅有母后的，还有义父的……”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母后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我本是想用它来找到一个不让自己后悔的借口，却没想到，它终是给了我一个万死难辞其咎的结果。……瑾辰，这个世间没有后悔药，这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才在那丫头魔性完全被激发的前夕，从妖界借来这记忆水晶，想通过它来看看斐羽这些年来，是如何痛恨我，好以此来让自己彻底断了对他的留恋……”
原来，就是那一晚——暴风骤雨的前夕！
洛痕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心中所想，所以，也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无休止的折磨，完全看不到尽头，渐渐地，父亲也开始习以为常，虽然仍是会被各种酷刑折磨地失声痛呼，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向母后求饶，而是咬牙接受了这种荒谬的命运。到最后，父亲脸上的表情变了，他开始露出平静而释然的眼神，在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之下，这种反常的眼神就更为明显了，所以，母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只是这样，只能更激起母后的怒火，本就惨无人道的刑法开始变本加厉，而父亲的眼神，也渐渐地更为空灵。当母后终于察觉到这眼神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原来，那种空灵，是以看破生死为代价的。在父亲的忍耐到达极限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咬向了自己的舌。在四肢以及行动被钳制的当时，父亲选择了这唯一的求死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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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父亲活了下来，同时，奇迹般地，母后停止了对他的一切不人道行为，甚至，一反之前的对待，她还将父亲接进了宫中，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内，派人严加看守，除了专职为他治疗的大夫之外，谁都不准靠近，而她自己，在确认了父亲并无生命之忧后，也再没在父亲面前出现过。”
“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父亲身上不计其数的伤痕，开始渐渐愈合，身体状况也开始逐渐好转，只是因为之前的自尽行为，让他失了言语能力，再也无法清楚地说出完整的词句来。”
“其实，父亲的恢复，母后都看在眼里，若非是我亲眼所见，我到死都不会相信，母后还有这样的一面……哥，你绝不能想象，母后虽然再没在父亲面前出现，却每天都躲在门外偷偷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父亲的好与不好，都会直接影响她的情绪，父亲的一颦一笑，也随时会带动她的喜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父亲的伤势痊愈。”
“那一日，大夫告诉母后，父亲的身体已然无碍，那一日，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母后笑得那样自然、那样舒心、那样……幸福？是夜，母后喝了好多好多酒，然后，在她米酊大醉之际，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父亲面前！”
“不过，却不再是为了要折磨他。”
“也是在那一日，长久积压在母后心中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哭得酣畅淋漓，靠在父亲怀里说了许多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内容，竟全是对他的爱恋与思念。哥，你应该不难想象父亲脸上的震惊之色吧？”
“渐渐的，父亲的眼神中，开始有了动容，当然，不可能是爱，毕竟眼前之人在不久前，还在对他施加着丧心病狂的折磨……但是，我看到了，很清楚，那份动容中，有着明显的怜悯之色。父亲他，在同情着母后，虽然他可能仍是没能听懂母后在说些什么，但从母后口中不时叫出的‘斐羽’两个字，他应该也能猜到许多了吧。”
“那一刻，母后已不再是残暴的施虐者，只是一个全身心依恋着自己爱人的普通女子罢了……”
“所以，即使那一刻的母后毫不设防，即使父亲很轻易就能杀了她替自己报仇，父亲也没有这样做。”
“到最后，只剩一晌贪欢……”
“第二天，和之前的所有男人一样，父亲死了，死得及其普通，也及其安详，尸体的处理，也与扔垃圾无异。或许母后不会记得自己在前一晚说了些什么，但那一定会是父亲一生中最特别的回忆……父亲躺过的床上，余温未退，原本被他身体压着的地方，现在也空荡荡的，除了两点刺目的红以外，什么都不剩。”
“两个字，是父亲在母后熟睡时亲手写下的遗言——翎儿。”
“原来，母后说的话，他都有好好听着，虽然明白自己并非他的‘斐羽’，但那一刻的母后在他眼里，一定不是冷血无情的翎女皇，而是被触及了心上柔软部分、哭得痛彻心扉的翎儿。”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叫不出那声她一直想再听到的‘翎儿’，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以替身的身份，叫出这个名字。”
言及此，我捕捉到了洛痕眼中闪过的一丝雾气，表情，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替身……吗？原来，我是延续了父亲的命运呀……哥，你说，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是和父亲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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