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年之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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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翌瑾辰……
亲生哥哥……
灭我龙族的人，竟是魔族的大皇子……
不，这说不通！虽然龙族和魔族的关系一直是针锋相对的，但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故他墨翌瑾辰，此次突然前来嗜我龙族之人，甚至，屠灭了整个龙族？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我没死？你哥哥，为什么没有把我一并杀死？”
“因为他爱你！”
墨翌洛痕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来的。我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是愤慨的。
“梓曦，我哥他爱你，可是你知道，龙魔从来都势不两立，他为了得到你，不惜屠殺了整个龙族！”
我还要继续再问下去吗？
原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还有脸继续追问下去吗！
“公主……”瑾儿的语气中，满是痛心疾首的担忧。她靠近我，并试图牵起我的手，可是我拒绝了，就像最初她拒绝我的那样。
“梓曦，别怪我哥好吗？若他有罪，也只是因为他太爱你。而你也……”墨翌洛痕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哽咽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替他说：“而我也爱他是吗？”
他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但是他那双紧闭的眼，和微颤的双唇，已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讽刺的笑话！我的爱人，因为太过爱我，所以屠灭了我的种族！
我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叫我别怪他哥的男人：“没错，我确实不该怪他，因为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父皇、我的子民们！正如你所说的，他只是太爱我，只是、因为爱我……难道，向来圣洁无暇的‘爱’，就可以作为这场杀戮的理由吗！他……真的好可怕！”
我确信，我已失去了理智，之前，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可是现在，却因着这残忍的真相，让我的心，变得一片惨白。
擦着我耳廓而过的，是断壁残垣中的凄风，而我听到的，却是千千万万声龙吟，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一声声，都在控诉着我的罪过和孽障。
也就是这样的时刻，我的手背上，无预兆地迎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那是瑾儿的泪。
我记得，我明明有甩开过她，可不知为何，此时我的手，正被她紧紧地攥在掌心里。我讶异地看着她那从面具后滴落的泪水，心，竟如刀绞一般，撕痛起来。
“公主，不要这样……瑾儿看着，好心痛……”
“是啊，梓曦，不要自责。你并没有对不起你的父皇、你的子民。相信我，当年，你确实是拼了命地在保护他们，甚至为了他们，不惜和我哥翻脸……”
“可我到底还是害死了他们……”
“不！不是你害死他们的！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梓曦！你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你甚至……甚至拼尽了自身的灵力，想要和我哥同归于尽！可是，我哥终归还是爱你的，就在最后一刻，他收手了。而你，却因为灵力耗损太多，导致了长久的休眠……”
“天意？”我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这片废墟中充斥着的肃杀气息，“洛痕殿下，真难为你替我找出这样的借口了。只是，先不说我，你自己信吗？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的一句‘天意’，说服得了谁！”
这就是千年之眠的真相吗？竟然如此血腥……
“请一定要记住，不要再爱了……”我又想起了那个声音。梦中的“他”，至少还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不该再爱了。
如果千年前的那场浩劫，就是所谓的爱，那么，就让我从此做个无爱之人吧！
我失魂地走回房里坐下，而他们二人，也无声地跟在我的身后。
墨翌洛痕单腿跪在地上，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还有瑾儿，虽然她从进来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我就是没来由地确信，她在担心着我。
我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为了他们，也为了我自己。可是我做不到。
而墨翌洛痕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梓曦，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所以，你可以不用笑。”
然后，他揽过了我，将我的头，靠在了他并不宽阔的肩膀之上。
他的头也枕在了我的脖颈间：“梓曦。你知道吗？自从那一战，你沉沉地睡去之后，龙族皇宫四周，就筑起了一道结界，我不知道这结界究竟是从何而来。所有外族之人，都没有办法冲破结界进入宫中。”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我。你知道吗？在见不到你的这一千年里，我有多么煎熬。虽说魔界从来只有黑夜，但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世界便有了白昼。可是过去的那一千年里，我又再次堕回了无止尽的黑暗中。”
“从你闭上眼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知晓了今天的这番情形。你会忘了一切，包括……我哥，还有我。不过没关系，你没有了和我哥一起的过去，我可以给你将来。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未来！”
说我傻也好，骂我蠢也罢。听到他这番话之后，我的心，是温暖的。我是尊贵的龙族公主，但是，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在龙族，以我的年龄来说，我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女。
所以，对于这种温暖人心的话语，我亦是没有太大的抵抗力。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在我最脆弱的时候。
终于，我也抬起了双臂，回抱住了他。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暂时需要一个依靠罢了。真的，只是暂时的……
也就是当我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身体都僵直了。我不懂他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可是下一刻，我便知道了，这是因为他内心的激动。
若不是感受到了颈间的那片湿热，我定是还流连于这份短暂的温柔中。
“洛痕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似乎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愣了片刻之后，便枕在我的肩上拼了命地点着头，边点还边激动地问我：“梓曦，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起，除了那个一直回响在我脑中的男子声音，我什么都记不起了。
许是没听到我的回答吧，洛痕哥哥揉了揉我的脑袋，扶着我的肩膀坐到了我的身侧。
“梓曦，你知道吗？以前，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是吗？我一直都是叫他“洛痕哥哥”的吗？怪不得，他会突然问我是不是想起往事了。
“洛痕哥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为什么会认识魔族的人？”
其实，我并没有问完，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我为何会爱上一个魔族的皇子……
这时，洛痕哥哥笑了，却带着明显的苦涩和不甘：“你是想问，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吧？”
自己的心事这么简单就被看穿了，到底是我的内心表露得太明显，还是他实在太过于细心和体贴？
我有些窘迫地冲他笑了笑，他却伸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梓曦，我说过的，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你完全不需要勉强自己对我笑。”
“当年我和哥都还是贪玩儿的年纪，受不了魔殿内长年累月的沉闷压抑，所以，终于在一次鼓足勇气之后，偷偷地溜出了宫。”
“外面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比新鲜的。正因如此，我和哥说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回去了，我们不要再被关进那座牢笼里。”
“可是，我们的母后，也是那时候的魔族女皇，她很快便得知了我们俩出逃的消息，派出了好多的追兵，誓要将我们带回魔族内，严惩力戒！”
“于是，我和哥就这么一直逃一直逃，终于，逃出了魔界的范围。而在我们魔族，千百年来，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除了魔族之王以外，任何人都不许擅自离开魔界范围之内。所以，追兵们没有继续追来。我和哥，暂时安全了。”
“可是，刚踏出魔界，我们便开始后悔了。天大地大，我们根本不知那时的自己身在何处、该去往何方。”
“我哥他，一边安慰着无助的我，一边带着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油走。我们俩也不知到底是流浪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希望——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气势宏伟、光辉夺目的皇宫。”
洛痕哥哥说到这的时候，不禁朝着门外望去，虽然他已经刻意将这个动作做得不留痕迹，还是被我看穿了。
“洛痕哥哥，你说的，就是我们龙族皇宫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而又痛心地点了点头。
“梓曦，你知道的，我们魔族有着最明显的标志——红瞳，所以，我们根本进不了皇宫之内，不仅如此，你们龙族的侍卫甚至开始对我和我哥刀剑相向。”
“我们虽然还小，但我们毕竟是魔族的两位皇子，怎可能如此轻易便被他们打倒？所以，前来对付我们的侍卫就越来越多，而这场本只是单方面的驱逐，也逐渐演变成双方的小规模战争。”
“就在我们双方两败俱伤之际，你出现了……”
墨翌瑾辰……
亲生哥哥……
灭我龙族的人，竟是魔族的大皇子……
不，这说不通！虽然龙族和魔族的关系一直是针锋相对的，但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故他墨翌瑾辰，此次突然前来嗜我龙族之人，甚至，屠灭了整个龙族？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我没死？你哥哥，为什么没有把我一并杀死？”
“因为他爱你！”
墨翌洛痕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来的。我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是愤慨的。
“梓曦，我哥他爱你，可是你知道，龙魔从来都势不两立，他为了得到你，不惜屠殺了整个龙族！”
我还要继续再问下去吗？
原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还有脸继续追问下去吗！
“公主……”瑾儿的语气中，满是痛心疾首的担忧。她靠近我，并试图牵起我的手，可是我拒绝了，就像最初她拒绝我的那样。
“梓曦，别怪我哥好吗？若他有罪，也只是因为他太爱你。而你也……”墨翌洛痕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哽咽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替他说：“而我也爱他是吗？”
他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但是他那双紧闭的眼，和微颤的双唇，已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讽刺的笑话！我的爱人，因为太过爱我，所以屠灭了我的种族！
我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叫我别怪他哥的男人：“没错，我确实不该怪他，因为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父皇、我的子民们！正如你所说的，他只是太爱我，只是、因为爱我……难道，向来圣洁无暇的‘爱’，就可以作为这场杀戮的理由吗！他……真的好可怕！”
我确信，我已失去了理智，之前，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可是现在，却因着这残忍的真相，让我的心，变得一片惨白。
擦着我耳廓而过的，是断壁残垣中的凄风，而我听到的，却是千千万万声龙吟，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一声声，都在控诉着我的罪过和孽障。
也就是这样的时刻，我的手背上，无预兆地迎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那是瑾儿的泪。
我记得，我明明有甩开过她，可不知为何，此时我的手，正被她紧紧地攥在掌心里。我讶异地看着她那从面具后滴落的泪水，心，竟如刀绞一般，撕痛起来。
“公主，不要这样……瑾儿看着，好心痛……”
“是啊，梓曦，不要自责。你并没有对不起你的父皇、你的子民。相信我，当年，你确实是拼了命地在保护他们，甚至为了他们，不惜和我哥翻脸……”
“可我到底还是害死了他们……”
“不！不是你害死他们的！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梓曦！你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你甚至……甚至拼尽了自身的灵力，想要和我哥同归于尽！可是，我哥终归还是爱你的，就在最后一刻，他收手了。而你，却因为灵力耗损太多，导致了长久的休眠……”
“天意？”我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这片废墟中充斥着的肃杀气息，“洛痕殿下，真难为你替我找出这样的借口了。只是，先不说我，你自己信吗？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的一句‘天意’，说服得了谁！”
这就是千年之眠的真相吗？竟然如此血腥……
“请一定要记住，不要再爱了……”我又想起了那个声音。梦中的“他”，至少还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不该再爱了。
如果千年前的那场浩劫，就是所谓的爱，那么，就让我从此做个无爱之人吧！
我失魂地走回房里坐下，而他们二人，也无声地跟在我的身后。
墨翌洛痕单腿跪在地上，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还有瑾儿，虽然她从进来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我就是没来由地确信，她在担心着我。
我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为了他们，也为了我自己。可是我做不到。
而墨翌洛痕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梓曦，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所以，你可以不用笑。”
然后，他揽过了我，将我的头，靠在了他并不宽阔的肩膀之上。
他的头也枕在了我的脖颈间：“梓曦。你知道吗？自从那一战，你沉沉地睡去之后，龙族皇宫四周，就筑起了一道结界，我不知道这结界究竟是从何而来。所有外族之人，都没有办法冲破结界进入宫中。”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我。你知道吗？在见不到你的这一千年里，我有多么煎熬。虽说魔界从来只有黑夜，但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世界便有了白昼。可是过去的那一千年里，我又再次堕回了无止尽的黑暗中。”
“从你闭上眼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知晓了今天的这番情形。你会忘了一切，包括……我哥，还有我。不过没关系，你没有了和我哥一起的过去，我可以给你将来。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未来！”
说我傻也好，骂我蠢也罢。听到他这番话之后，我的心，是温暖的。我是尊贵的龙族公主，但是，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在龙族，以我的年龄来说，我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女。
所以，对于这种温暖人心的话语，我亦是没有太大的抵抗力。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在我最脆弱的时候。
终于，我也抬起了双臂，回抱住了他。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暂时需要一个依靠罢了。真的，只是暂时的……
也就是当我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身体都僵直了。我不懂他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可是下一刻，我便知道了，这是因为他内心的激动。
若不是感受到了颈间的那片湿热，我定是还流连于这份短暂的温柔中。
“洛痕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似乎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愣了片刻之后，便枕在我的肩上拼了命地点着头，边点还边激动地问我：“梓曦，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起，除了那个一直回响在我脑中的男子声音，我什么都记不起了。
许是没听到我的回答吧，洛痕哥哥揉了揉我的脑袋，扶着我的肩膀坐到了我的身侧。
“梓曦，你知道吗？以前，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是吗？我一直都是叫他“洛痕哥哥”的吗？怪不得，他会突然问我是不是想起往事了。
“洛痕哥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为什么会认识魔族的人？”
其实，我并没有问完，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我为何会爱上一个魔族的皇子……
这时，洛痕哥哥笑了，却带着明显的苦涩和不甘：“你是想问，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吧？”
自己的心事这么简单就被看穿了，到底是我的内心表露得太明显，还是他实在太过于细心和体贴？
我有些窘迫地冲他笑了笑，他却伸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梓曦，我说过的，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你完全不需要勉强自己对我笑。”
“当年我和哥都还是贪玩儿的年纪，受不了魔殿内长年累月的沉闷压抑，所以，终于在一次鼓足勇气之后，偷偷地溜出了宫。”
“外面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比新鲜的。正因如此，我和哥说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回去了，我们不要再被关进那座牢笼里。”
“可是，我们的母后，也是那时候的魔族女皇，她很快便得知了我们俩出逃的消息，派出了好多的追兵，誓要将我们带回魔族内，严惩力戒！”
“于是，我和哥就这么一直逃一直逃，终于，逃出了魔界的范围。而在我们魔族，千百年来，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除了魔族之王以外，任何人都不许擅自离开魔界范围之内。所以，追兵们没有继续追来。我和哥，暂时安全了。”
“可是，刚踏出魔界，我们便开始后悔了。天大地大，我们根本不知那时的自己身在何处、该去往何方。”
“我哥他，一边安慰着无助的我，一边带着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油走。我们俩也不知到底是流浪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希望——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气势宏伟、光辉夺目的皇宫。”
洛痕哥哥说到这的时候，不禁朝着门外望去，虽然他已经刻意将这个动作做得不留痕迹，还是被我看穿了。
“洛痕哥哥，你说的，就是我们龙族皇宫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而又痛心地点了点头。
“梓曦，你知道的，我们魔族有着最明显的标志——红瞳，所以，我们根本进不了皇宫之内，不仅如此，你们龙族的侍卫甚至开始对我和我哥刀剑相向。”
“我们虽然还小，但我们毕竟是魔族的两位皇子，怎可能如此轻易便被他们打倒？所以，前来对付我们的侍卫就越来越多，而这场本只是单方面的驱逐，也逐渐演变成双方的小规模战争。”
“就在我们双方两败俱伤之际，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