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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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熊的尸体是在晌午的时候被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他人正躺在布政坊段的永安渠边上。
他的上半部尸体趴在河沿，下半部尸体泡在水里，整张脸都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变得惨白。
百姓们觉得很晦气，又怕他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污染水源，便一起将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随后就有人报告了官府，县衙来人之后仔细检查了一番。
发现此人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害，倒是身上有不少淤青，应该是在河里来回碰撞导致的。
至于此人是谁。
没有人知道。
差役们问了一圈，反正附近的人家是没有见过此人的。
他们便以此人投河自尽为由，按自杀处理。
这种事情在县里时有发生，有经营不善，欠了一屁股外债的小老板；也有因为赌博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赌徒；还有一些为了殉情，为了功名想不开的人。
总之，这年头大家谁都不好过。
想不开了，就去跳河，这也是一种解脱嘛。
只能说下辈子投个好一点的胎，也就不用再为这些生活的琐事烦忧了。
不过他们听说大理寺那边传来命令，说是将昨夜到今天发现的所有尸体全部制成画像，能查明身份的还要附上身份，同时提报给寺丞狄仁杰。
县里的差役不知道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狄仁杰的大名。
就算是他们的县老爷见到狄仁杰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狄大人。
他们这些办差的，当然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北熊的画像也就被他们送到了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因为早上已经从陆巡口中听说了有一个地狱变的杀手失踪的事情，因此才会给两个县的县衙下了指示。
不过因为案发的地方是长安县，所以如果出现尸体的话，应该也是从长安县衙那边传过来才对。
正如他的判断一样，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看到北熊的尸体的时候，陆巡还是觉得有点伤感。
他还记得这个男人曾经出现在他的店里，因为木小鹿的事差点要跟自己动手。
他还记得他吃火锅的时候那种无法形容的赞美。
他说他的火锅很好吃，如果有机会，还会再来。
他突然觉得人的性命真的还挺脆弱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北熊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
不过作为杀手，他们的结局恐怕除了死亡，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选。
他当然也不会相信什么跳河自杀的说法，陆巡甚至都不用掰开北熊的嘴巴就可以确认他是被人杀死的。
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木小鹿。
陆巡离开狄府后就直接回了店里，在那里他见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木小鹿。
木小鹿告诉她，组织那边没有要告诉她雇主是谁的意思，她恐怕还需要自己调查。
陆巡问她那为什么又要来找他。
木小鹿说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陆巡让她留在店里，黄纯欣给她煮了一碗面，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
直到下午店里忙完准备休息的时候，狄仁杰派来的人也到了。
从听到北熊死亡的那一刻，木小鹿就一言不发。
直到真正见到了北熊的尸体，她还是如此。
这个女人表现得很镇定，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尸体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她可能也不太是个会哭的女人吧。
不过陆巡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那种无声的悲伤。
这是一种痛失挚友的感觉。
木小鹿的确很伤心，很难过。
她自始至终都不认为他们这些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她不希望北熊竟然是这样死的。
她以为他们的落幕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是他们把敌人生吞活剥，就是被敌人大卸八块。
这才是属于他们这些人的浪漫。
可北熊死的却不明不白，他甚至都没有做好任何赴死的准备。
“帮帮我。”
陆巡正看着尸体发愣之际，听到了木小鹿的声音。
“什么？”他问。
“帮帮我。”木小鹿又重复了刚才说过的话，“我要杀了他们，全都杀掉，一个不留的全都杀掉。”
她这样平静地说着，陆巡看到旁边陪同他们的两个差役都吓傻了。
陆巡连忙拉着木小鹿离开府衙，他都担心再待下去，木小鹿就要大开杀戒了。
木小鹿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她不准备给北熊收尸，因为那样没有意义。
她要做的只是报仇，只有报仇而已。
陆巡把她拉了出来，沉声说道：“我说你口出狂言也得分地方好吗，在府衙里面你说什么杀人，这不是自爆么？”
木小鹿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帮我找到他们。”
“谁啊。”陆巡觉得现在好像跟她说什么道理都没有用了，这个女人现在除了复仇，恐怕听不进去任何话。
所以他明知故问的问是要找谁，无非就是在说，他也无能为力，也找不到啊。
木小鹿说：“找到委托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这句话已经说过一次了，我也跟你说过，我不在乎钱，而且你能提供给我的情报真的少得可怜，我实在是没办法帮你啊。”
“我把我的人赔给你。”
“啊？”陆巡惊呆了，这是什么啊。
木小鹿以为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说道：“你帮我找到杀害北熊的人，我陪你过夜，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果我还有命活下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我会给你当牛做……”
“打住打住！”陆巡真的有点受不了这个疯女人。
“求你了。”说着，木小鹿就又要跪下来。
陆巡赶紧往旁边躲，“你别跪了行吗，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我不能保证啊，我今天也很忙的。”
“你是要去对付那些人吗？我可以帮你杀人，不收你钱。”木小鹿没有了跪拜的对象，只好站起身来。
陆巡在一边说道：“大姐，都说了，在官府门前，能别说什么杀人之类的话吗！”
“好的。”
“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知道吗？你也说过，你们组织的人不希望你继续追究此事了，你难不成还要违抗命令吗？”
“嗯，我不在乎他们。”木小鹿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要反叛地狱变？”
“如果必须要在反叛和给北熊报仇这两件事里二选一，我会选第二个。”
陆巡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跟头驴似的女人，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行，如果我推理的没错的话，今晚他应该会再次出现，你的机会不多，好好把握。”
木小鹿立刻来了精神，就好像是只要找到这个人，她就一定可以杀了他似的。
“别高兴的太早，报仇的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着急。”
“好的，我知道了。”木小鹿突然变得很乖。
“说：好的，主人！”
木小鹿愣了愣，你不是不接受我的提议么？
她嘟囔了一下，便说道：“好的，主人。”
北熊的尸体是在晌午的时候被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他人正躺在布政坊段的永安渠边上。
他的上半部尸体趴在河沿，下半部尸体泡在水里，整张脸都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变得惨白。
百姓们觉得很晦气，又怕他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污染水源，便一起将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随后就有人报告了官府，县衙来人之后仔细检查了一番。
发现此人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害，倒是身上有不少淤青，应该是在河里来回碰撞导致的。
至于此人是谁。
没有人知道。
差役们问了一圈，反正附近的人家是没有见过此人的。
他们便以此人投河自尽为由，按自杀处理。
这种事情在县里时有发生，有经营不善，欠了一屁股外债的小老板；也有因为赌博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赌徒；还有一些为了殉情，为了功名想不开的人。
总之，这年头大家谁都不好过。
想不开了，就去跳河，这也是一种解脱嘛。
只能说下辈子投个好一点的胎，也就不用再为这些生活的琐事烦忧了。
不过他们听说大理寺那边传来命令，说是将昨夜到今天发现的所有尸体全部制成画像，能查明身份的还要附上身份，同时提报给寺丞狄仁杰。
县里的差役不知道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狄仁杰的大名。
就算是他们的县老爷见到狄仁杰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狄大人。
他们这些办差的，当然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所以北熊的画像也就被他们送到了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因为早上已经从陆巡口中听说了有一个地狱变的杀手失踪的事情，因此才会给两个县的县衙下了指示。
不过因为案发的地方是长安县，所以如果出现尸体的话，应该也是从长安县衙那边传过来才对。
正如他的判断一样，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看到北熊的尸体的时候，陆巡还是觉得有点伤感。
他还记得这个男人曾经出现在他的店里，因为木小鹿的事差点要跟自己动手。
他还记得他吃火锅的时候那种无法形容的赞美。
他说他的火锅很好吃，如果有机会，还会再来。
他突然觉得人的性命真的还挺脆弱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北熊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
不过作为杀手，他们的结局恐怕除了死亡，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选。
他当然也不会相信什么跳河自杀的说法，陆巡甚至都不用掰开北熊的嘴巴就可以确认他是被人杀死的。
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木小鹿。
陆巡离开狄府后就直接回了店里，在那里他见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木小鹿。
木小鹿告诉她，组织那边没有要告诉她雇主是谁的意思，她恐怕还需要自己调查。
陆巡问她那为什么又要来找他。
木小鹿说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陆巡让她留在店里，黄纯欣给她煮了一碗面，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
直到下午店里忙完准备休息的时候，狄仁杰派来的人也到了。
从听到北熊死亡的那一刻，木小鹿就一言不发。
直到真正见到了北熊的尸体，她还是如此。
这个女人表现得很镇定，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尸体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她可能也不太是个会哭的女人吧。
不过陆巡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那种无声的悲伤。
这是一种痛失挚友的感觉。
木小鹿的确很伤心，很难过。
她自始至终都不认为他们这些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她不希望北熊竟然是这样死的。
她以为他们的落幕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是他们把敌人生吞活剥，就是被敌人大卸八块。
这才是属于他们这些人的浪漫。
可北熊死的却不明不白，他甚至都没有做好任何赴死的准备。
“帮帮我。”
陆巡正看着尸体发愣之际，听到了木小鹿的声音。
“什么？”他问。
“帮帮我。”木小鹿又重复了刚才说过的话，“我要杀了他们，全都杀掉，一个不留的全都杀掉。”
她这样平静地说着，陆巡看到旁边陪同他们的两个差役都吓傻了。
陆巡连忙拉着木小鹿离开府衙，他都担心再待下去，木小鹿就要大开杀戒了。
木小鹿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她不准备给北熊收尸，因为那样没有意义。
她要做的只是报仇，只有报仇而已。
陆巡把她拉了出来，沉声说道：“我说你口出狂言也得分地方好吗，在府衙里面你说什么杀人，这不是自爆么？”
木小鹿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帮我找到他们。”
“谁啊。”陆巡觉得现在好像跟她说什么道理都没有用了，这个女人现在除了复仇，恐怕听不进去任何话。
所以他明知故问的问是要找谁，无非就是在说，他也无能为力，也找不到啊。
木小鹿说：“找到委托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这句话已经说过一次了，我也跟你说过，我不在乎钱，而且你能提供给我的情报真的少得可怜，我实在是没办法帮你啊。”
“我把我的人赔给你。”
“啊？”陆巡惊呆了，这是什么啊。
木小鹿以为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说道：“你帮我找到杀害北熊的人，我陪你过夜，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果我还有命活下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我会给你当牛做……”
“打住打住！”陆巡真的有点受不了这个疯女人。
“求你了。”说着，木小鹿就又要跪下来。
陆巡赶紧往旁边躲，“你别跪了行吗，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我不能保证啊，我今天也很忙的。”
“你是要去对付那些人吗？我可以帮你杀人，不收你钱。”木小鹿没有了跪拜的对象，只好站起身来。
陆巡在一边说道：“大姐，都说了，在官府门前，能别说什么杀人之类的话吗！”
“好的。”
“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知道吗？你也说过，你们组织的人不希望你继续追究此事了，你难不成还要违抗命令吗？”
“嗯，我不在乎他们。”木小鹿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要反叛地狱变？”
“如果必须要在反叛和给北熊报仇这两件事里二选一，我会选第二个。”
陆巡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跟头驴似的女人，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行，如果我推理的没错的话，今晚他应该会再次出现，你的机会不多，好好把握。”
木小鹿立刻来了精神，就好像是只要找到这个人，她就一定可以杀了他似的。
“别高兴的太早，报仇的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着急。”
“好的，我知道了。”木小鹿突然变得很乖。
“说：好的，主人！”
木小鹿愣了愣，你不是不接受我的提议么？
她嘟囔了一下，便说道：“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