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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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因为不想他不得不平白浪费心思与虚与委蛇的你们交际。

    苏之蔻感觉到饭桌上气氛的不对劲,不停在心里庆幸还好没有让楚辞一起跟着来,否则吃顿饭都不得安生。

    扯扯嘴角正要开口,就见林幸年听到苏宗的问题后耳尖一动假装不经意的望过来,想到楚辞提到的那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苏之蔻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

    “将军昨日才出门去弘安堂拿药,因着腿脚不好出门也不方便,所以让他留在家中不必跟着前来。”

    “将军昨日又去了弘安堂?”林幸年目露担忧,见她点点头又关切问道:“我的府上库房里还有不少可以治疗腿疾的药材,改日便派人送到镇国公府上,希望对将军能有所帮助。”

    苏之蔻并没有在意他后面的话,思忖片刻,斟酌着语言缓缓说道:“将军要去弘安堂治腿已是常有的事,倒也不足挂齿,唯一不足的便是这弘安堂路程有些遥远,还得经过这春宵阁,这春宵阁的脂粉太过浓郁实在令人不喜,不过倒也无妨,将军说这春宵阁已是要关停了。”

    关停…他这几日都在宫中陪着皇上,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莫不是这道顺斋帮主要离开京城?

    林幸年双眸微眯,眼里闪过精明的光,在外人看来父皇龙体康健,可只有近身的人才知道父皇的精神状态已大不如前,常常一坐就是半宿。

    对面的小动作也渐渐多起来,他又怎能坐以待毙,道顺斋软硬不吃,就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十分膈应,若是就这么将人放走,无异于放虎归山。

    苏之蔻前言不搭后语说完,特意透露出春宵阁要关停的消息,她就不信这三皇子听不懂,可现在看他的目光中含着惊疑,而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倒像是第一次听说。

    林幸年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身上,以为她是在介意楚辞会路过春宵阁那等地方,不禁莞尔,声音清润含着安慰的意味:

    “将军一向洁身自好,又怎会去春宵阁那等不入流的地方,之蔻不用太过介怀,若是将军需要,我可以向父皇请示让宫中太医常常前往镇国公府上为将军治腿疾。”

    不是他…

    苏之蔻跟随直觉暗暗下着结论,也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微微颔首示意就垂眸盯着碗里的丸子。

    她对虚情假意的三皇子一向是不愿有太多的接触,可若是楚辞站与三皇子一处,她倒是愿意让道顺斋与他合作。

    还好不是,苏之蔻心里莫名松下一口气,二皇子想来也不可能,那还有谁呢…

    或许只是对楚辞曾有所帮助的人,苏之蔻不愿再去揣测楚辞,压下心底的疑惑面上轻松起来。

    不经意抬头发现钱姨娘的脸色比起之前难看许多,苏之蔻微微一顿,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怕不是三皇子关于春宵阁的那番话戳到她的痛处。

    苏之玉看着旁若无人在说话的苏之蔻和三皇子,手中的筷子暗暗捏紧,眼里的忿恨满的快要溢出,就听苏之蔻状似关切的开口:

    “钱姨娘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这般难看?若是不舒服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察觉到席上其他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话落到自己身上,特别是对上苏宗不满的眼神,钱姨娘心尖一颤,心里恨的不行,但面上还是扯起一个笑:

    “不过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罢了,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

    苏宗冷哼一声,“今日之玉带三皇子回门,你若是不舒服就不要来了,哭丧着脸摆给谁看?”

    苏之蔻抛出话头后就一直借着吃饭的动作暗暗的观察席上的其他人,浑身散发戾气的苏宗、含着怨念十分僵硬的钱姨娘、局促不安战战兢兢的苏之玉,还有置身事外冷漠疏离的三皇子。

    有意思,这群人真有意思,苏之蔻难免就想到几人先前的鹣鲽情深和其乐融融,眼里闪过嘲弄,抬眼与陈姨娘隐晦的对视一眼,垂眸掩下情绪。

    “之蔻。”

    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匆匆用完,苏之蔻告退后就火急火燎往外走试图快速逃离,刚要上马车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苏之蔻紧了紧拳头才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来人。

    林幸年看清她的面容习以为常,也不甚在意,上前温和道:

    “之蔻,方才我提到的药材与太医改日就会送到镇国公府上,希望你能代我转告将军,父皇和我都很盼望将军的腿能快些好起来,眼下天气越来越炎热,过几日就是父皇例行去京郊外的山庄避暑的日子,定会叫将军一同前去。”

    苏之蔻听过楚辞提到这件事情,点点头应下,微微福身后就转身往外走,却见他还跟上来,秀眉一拧语气也有些不善:“三皇子可还有事?”

    “听闻潭州水寇极其嚣张,那等贱民贫贱恶劣惯了,即使被官府严厉打压,也不消张扬的气焰,据赵大人说有不少流窜到京城,导致京中近日不太平。”

    苏之蔻微微挑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些,就听他继续一副温良谦恭的模样说道:“安国公府到镇国公府上还有些距离想,将军想来也是不放心的,所以我愿意将夫人安然无虞送回府上。”

    林幸年刚说完,苏之蔻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苏之玉急急冲上来尖声提醒:“殿下!”

    林幸年扫了苏之蔻一眼,眉眼明晃晃含着不悦与不耐,冷冷看向苏之玉。

    苏之蔻懒得看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对苏之玉忿恨眼神视而不见,“劳三皇子挂念,不过这就不必了,殿下若是实在闲暇,不如好好陪陪苏侧妃。”

    眼神懒洋洋掠过双目快喷火的苏之玉,察觉到林幸年瞬间僵硬的脸色,施施然往马车走。

    苏之玉心怀鬼胎不假,可这虚情假意的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她自己也不是。

    苏之蔻安坐在马车上眨了眨眼,这两人凑到一起互相祸害,倒也能算是十分登对。

    “夫人,到了。”

    水兰沉稳的声音透过车帘低低传来,苏之蔻深吸口气下车往外走。

    一路匆匆走到弘安堂后堂的屋里,苏之蔻才放松下来,最近楚辞来弘安堂来得紧,她虽也不做什么,可还是莫名生出些心虚。

    白易渊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她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上去,“之蔻。”

    “易渊,春宵阁那边可一切都解决好了?”

    白易渊点点头,见她急急进来额间都映满薄汗,微抿着唇犹豫片刻,还是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之蔻,擦擦汗吧。”

    苏之蔻看向他摆的方方正正的帕子,只觉有些眼熟,也没有多想,扫了一眼后就从自己怀里拿出帕子擦汗,摆摆手笑道:“不用啦易渊,你这帕子看着有些陈旧了,怎的不换一张?”

    白易渊见她满脸坦然,顿了一下默默攥紧手里的帕子收回,藏在身后挡住她的视线,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温和和:“这帕子我很喜欢,一直舍不得换。”

    苏之蔻觉得他的笑容藏着些别的,感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挠挠头还想细问,就见他偏过头笑道:

    “春宵阁的后续事宜已经都安排好了,那些姑娘也遵从她们的意愿散了银钱放她们离开,不愿离开的也都给安排过生计,芸娘与双雄也离开京城,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说到正事,苏之蔻也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跟着他在案桌旁坐下,“辛苦易渊。”

    想了半天却憋出这么一句话,苏之蔻其实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可真正到要安排的时候却只觉思绪万千,乱糟糟的变成一团想理却理不清。

    白易渊看出她的躁郁,抬手给她倒了杯清茶,“之蔻,你别急,下一步是要带永嘉郡主离开,听闻皇上过几日会去京郊山庄避暑,若是不出意外,书雁定会一起前去,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苏之蔻赞许的点点头,感激的看向白易渊,而后有些迟疑:“可是皇上周围定会安排许多重兵严守,而且楚辞也在…”

    白易渊突然就明白她为何会这么为难,看着一向运筹帷幄的她面容不再淡定从容,心里跟着一紧,不愿看她这幅担忧与为难,“无妨,你不用出面,我来做就好,定会帮你将书雁安全带走,你不必太过忧心。”

    直到走出弘安堂,苏之蔻的负罪感都没有卸下,站在对面看着龙飞凤舞的弘安堂几个大字,轻轻叹出一口气。

    她欠易渊的实在太多,这人情债要如何才还的清。

    “进去!快!快!若是耽误时辰将混进京中的水寇放走,唯你们是问!”

    苏之蔻蹙眉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官兵,为首的男子招呼着他们从弘安堂鱼贯而入,而后迅速分散往每一个角落。

    掌柜的上前阻拦却被推搡拦下,隐约听到为首的男子嘴里吐出“搜查”“潭州水寇”等词眼,皱着眉想上前询问却被身后的水兰轻扯衣袖示意。

    苏之蔻这才发现周围已渐渐聚拢百姓,正指着弘安堂窃窃私语,而后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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