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她想到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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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城市会特别有圣诞节的气氛？两天一夜的派对狂欢，不眠不休？
米盈不知道是刻意回避这个记忆，还是Z城真的对老外的节日不感冒，反正，她不记得和郭子枫一起享受过圣诞节的浪漫。
海城进入12月，全城到处是浓厚的圣诞节预热气息，米琪早早的在店门口放了一棵圣诞树，买了很多圣诞老人的小红帽回来。
之前在夜场，平安夜、圣诞节是小姐的狂欢日，包厢爆满，客人们在节日氛围的刺激下，给小费的出手往往比平日里阔绰很多。“露露”作为才艺嘉宾，那晚的小费会让她做梦都会笑醒。
圣诞节是米琪一直都很期待的狂欢，也是她最喜欢的节日。
涛子年末特别忙，好几天没回家，神神秘秘的。米琪留言给他，他说回来陪她过圣诞节哦。
米琪在24号那天，对，就是24号，不是25号。
下午米琪早早的关了店门，去发廊做头发，特意盘了个当时很流行的侧边盘发，多添了些妩媚状，有了几分贤妻良母的神韵。
一大早买好的菜，也急匆匆回来收拾利索。
煮、蒸、炸、炒、烩，她会做的海城菜，基本上都做了出来，特别是那条清蒸鱼，她是万分小心，生怕蒸过头了，不够鲜嫩。茶几上的苹果特意买了，有“吉祥”烙印的应景品。房间柜子里藏了件她偷偷买给涛子的新外套，他喜欢的深黑色。
米琪想着他打开柜子看到的那一刻，自己倒先乐了。她喜欢看到涛子装酷的样子，明明很喜欢，却冷冷的。
在城另外一头上学的米琪弟弟晚上七点的样子进了门，涛子还没回来。
她弟弟想打涛子电话，被米琪拦住了。
“不要吵你姐夫做事情啦。”
“打个电话，又不会死？”她弟弟晚上还有节目，烦躁的踢踢沙发脚。
“你先
喝碗汤。”
“姐夫忙什么，这么晚也不回来？”
“忙赚钱咯，要不然谁帮你付学费？”米琪被她弟弟问得心里越来越慌。
涛子言语不多，平时也酷酷的，但他这种人要么不答应，答应过的事情，肯定不会食言。
晚上9点左右的样子，米琪给涛子打了第一个电话，在通话中；9点15分，继续通话中；9点18分，通话中；9点20分，接通了，无人接听……
电话接通就好，米琪安心了。
她弟弟等不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
11点半，涛子还没有回来，警察的电话来了。
米琪无法掩饰浑身的颤抖，她站在窗口，心底涌上一阵恐怖的感觉。
警察在涛子的未接电话里看到了她的手机号码，那个号码显示的名称是“老婆”。
涛子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连“亲爱的”都没有，她叫涛子一直都是“大叔”，涛子回应她“嗯”，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的爱称。
她经常像个猴子一样挂在涛子身上，用胳膊圈着他脖子撒娇；她半夜等他回来，凌晨在厨房里煮宵夜；她经常无限崇拜的看着涛子，一副他是她全世界的花痴表情，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叫过她“老婆”。但他宠她，不管她演戏、撒谎、背着他存私房钱，还是他明明知道她没办法生养孩子，也没有嫌弃过她，更不会说破。
她本来就是小狐狸啊，不骗人，就不是她。
“他死了？”那是她心底唯一的概念，涛子不可能让陌生人碰他手机，连她也不行。
“是的。请你节哀。”警察看到如此淡定的米琪，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机械性的回答她。
“真的死了吗？”米琪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她不相信，也不接受。
在验尸房的门口，看到了涛子的父母，当然，当时她并不认
识他们，这对老夫妻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已经冲洗干净的尸身就那样躺在那儿，比她小时候看到父亲躺在冰冷地上的样子更不堪，她父亲至少穿戴整齐，脚上有妈妈亲手做的布鞋。
涛子父亲没让他母亲进来，他用衣角擦了擦厚厚的眼镜片，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把头别了过去，不忍心看第二眼。
米琪静静的看着涛子，他的眼睛被捅瞎了一只，不知道是不是法医清洗过的原因，看不到眼球，只看到一个裂开的窟窿。身上到处是刀捅过的痕迹，米琪伸手想去摸，被警察制止了。
全过程，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甚至很冷静把瘫软在地上的涛子父亲搀扶了出来。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台词好熟悉，却在米琪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
没有人告诉她真相，涛子在回家途中，被人用电棍打晕，带到一个废弃船厂，一刀一刀，捅到他五脏六腑都碎了，确认没了气息。用一辆套牌车，把他扔在了警察局的门口。
这个过程，是多年后警察破获一起贩毒大案，才有人供述的细节。
米琪从警察局出来，25号，圣诞节。
去他妈的圣诞节，去他妈的Merry Christmas。
米琪和涛子住的小房子，警察带人做了多次搜寻，他们揣测涛子掌握了犯罪团伙的核心证据，才被灭了口。
那间长年累月锁着的小房间第一次曝露在阳光下，那是涛子分析案情的工作间，虽然用了些专业的掩盖手段，警察还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了保全米琪的人身安全，警察让她尽快搬离那个小区。手机卡是涛子给她的，警察当证物带走了。
米琪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一样，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就这样没了，连这个有共同记忆的房子，也变成了禁地。
她想到了死！
哪个城市会特别有圣诞节的气氛？两天一夜的派对狂欢，不眠不休？
米盈不知道是刻意回避这个记忆，还是Z城真的对老外的节日不感冒，反正，她不记得和郭子枫一起享受过圣诞节的浪漫。
海城进入12月，全城到处是浓厚的圣诞节预热气息，米琪早早的在店门口放了一棵圣诞树，买了很多圣诞老人的小红帽回来。
之前在夜场，平安夜、圣诞节是小姐的狂欢日，包厢爆满，客人们在节日氛围的刺激下，给小费的出手往往比平日里阔绰很多。“露露”作为才艺嘉宾，那晚的小费会让她做梦都会笑醒。
圣诞节是米琪一直都很期待的狂欢，也是她最喜欢的节日。
涛子年末特别忙，好几天没回家，神神秘秘的。米琪留言给他，他说回来陪她过圣诞节哦。
米琪在24号那天，对，就是24号，不是25号。
下午米琪早早的关了店门，去发廊做头发，特意盘了个当时很流行的侧边盘发，多添了些妩媚状，有了几分贤妻良母的神韵。
一大早买好的菜，也急匆匆回来收拾利索。
煮、蒸、炸、炒、烩，她会做的海城菜，基本上都做了出来，特别是那条清蒸鱼，她是万分小心，生怕蒸过头了，不够鲜嫩。茶几上的苹果特意买了，有“吉祥”烙印的应景品。房间柜子里藏了件她偷偷买给涛子的新外套，他喜欢的深黑色。
米琪想着他打开柜子看到的那一刻，自己倒先乐了。她喜欢看到涛子装酷的样子，明明很喜欢，却冷冷的。
在城另外一头上学的米琪弟弟晚上七点的样子进了门，涛子还没回来。
她弟弟想打涛子电话，被米琪拦住了。
“不要吵你姐夫做事情啦。”
“打个电话，又不会死？”她弟弟晚上还有节目，烦躁的踢踢沙发脚。
“你先
喝碗汤。”
“姐夫忙什么，这么晚也不回来？”
“忙赚钱咯，要不然谁帮你付学费？”米琪被她弟弟问得心里越来越慌。
涛子言语不多，平时也酷酷的，但他这种人要么不答应，答应过的事情，肯定不会食言。
晚上9点左右的样子，米琪给涛子打了第一个电话，在通话中；9点15分，继续通话中；9点18分，通话中；9点20分，接通了，无人接听……
电话接通就好，米琪安心了。
她弟弟等不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
11点半，涛子还没有回来，警察的电话来了。
米琪无法掩饰浑身的颤抖，她站在窗口，心底涌上一阵恐怖的感觉。
警察在涛子的未接电话里看到了她的手机号码，那个号码显示的名称是“老婆”。
涛子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连“亲爱的”都没有，她叫涛子一直都是“大叔”，涛子回应她“嗯”，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的爱称。
她经常像个猴子一样挂在涛子身上，用胳膊圈着他脖子撒娇；她半夜等他回来，凌晨在厨房里煮宵夜；她经常无限崇拜的看着涛子，一副他是她全世界的花痴表情，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叫过她“老婆”。但他宠她，不管她演戏、撒谎、背着他存私房钱，还是他明明知道她没办法生养孩子，也没有嫌弃过她，更不会说破。
她本来就是小狐狸啊，不骗人，就不是她。
“他死了？”那是她心底唯一的概念，涛子不可能让陌生人碰他手机，连她也不行。
“是的。请你节哀。”警察看到如此淡定的米琪，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机械性的回答她。
“真的死了吗？”米琪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她不相信，也不接受。
在验尸房的门口，看到了涛子的父母，当然，当时她并不认
识他们，这对老夫妻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已经冲洗干净的尸身就那样躺在那儿，比她小时候看到父亲躺在冰冷地上的样子更不堪，她父亲至少穿戴整齐，脚上有妈妈亲手做的布鞋。
涛子父亲没让他母亲进来，他用衣角擦了擦厚厚的眼镜片，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把头别了过去，不忍心看第二眼。
米琪静静的看着涛子，他的眼睛被捅瞎了一只，不知道是不是法医清洗过的原因，看不到眼球，只看到一个裂开的窟窿。身上到处是刀捅过的痕迹，米琪伸手想去摸，被警察制止了。
全过程，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甚至很冷静把瘫软在地上的涛子父亲搀扶了出来。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台词好熟悉，却在米琪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
没有人告诉她真相，涛子在回家途中，被人用电棍打晕，带到一个废弃船厂，一刀一刀，捅到他五脏六腑都碎了，确认没了气息。用一辆套牌车，把他扔在了警察局的门口。
这个过程，是多年后警察破获一起贩毒大案，才有人供述的细节。
米琪从警察局出来，25号，圣诞节。
去他妈的圣诞节，去他妈的Merry Christmas。
米琪和涛子住的小房子，警察带人做了多次搜寻，他们揣测涛子掌握了犯罪团伙的核心证据，才被灭了口。
那间长年累月锁着的小房间第一次曝露在阳光下，那是涛子分析案情的工作间，虽然用了些专业的掩盖手段，警察还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了保全米琪的人身安全，警察让她尽快搬离那个小区。手机卡是涛子给她的，警察当证物带走了。
米琪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一样，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就这样没了，连这个有共同记忆的房子，也变成了禁地。
她想到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