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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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起起落落起,施年恍惚了一路,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走两步就要回头瞅一眼杨司乐有没有好好地跟着。

    “在呢在呢。”杨司乐好笑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开火车似地催他加快脚步。

    施年没带房卡,小提琴首席给两人开的门,杨司乐见施年仍旧杵在门口发呆,便反客为主地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进了房间,自己亲口给这位“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学长讲明来意。

    小提琴首席完全不在乎今晚施年住哪儿,他只在乎:“明早八点要最后拉通排一次,别迟到了啊。”

    杨司乐怕施年记不住,便自作主张道:“请问在哪里集合?需要准备什么?”

    小提琴首席怪异地看向痴呆中带着一丝害羞,害羞中带着一丝痴呆的施年,答道:“施年清楚,你问他。”

    驰骋在波澜壮阔的心理活动中的施年跟不上节奏:“啊?问我什么?”

    杨司乐放在施年肩膀上的手收紧了一分,眼睛却没看他,而是始终盯着小提琴首席:“还是麻烦你再跟我讲一次吧,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不是吗?”

    小提琴首席嗅出挑衅的意味,神情不耐地说:“还能准备些什么?乐器、身份证、参赛证,统一着装,发型整齐。没了。”

    杨司乐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备注一番,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语气却挑不出错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小提琴首席找不到由头把他赶出去,碍于脸面还得礼貌回应。

    但再怎么想都气不过。

    他看见杨司乐背着琴包,像是音中学生,便想用准高三学长的身份压他一头。

    “你是施年的同学?”

    “嗯。”

    杨司乐拍了拍施年的背,示意他去收拾外出过夜的行李。

    施年从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白天穿的T恤和牛仔裤,进卫生间换衣服,耳朵却时刻准备着,没放过杨司乐说的每一句话。

    小提琴首席确定面前的男生比自己小了一级,优越感就蹭地冒出头,脸上的笑容也回来了。

    “我高三的,算你们学长吧。”

    “原来是学长,你好。”

    “你陪施年来青原比赛?”

    “不是。”

    刚钻出T恤领口的施年:嗯?竟然不是?!

    杨司乐:“我是来陪他玩儿的。”

    施年满意了。

    小提琴首席皱眉:“玩儿?”

    杨司乐颔首:“他没和你说么?他比完赛要和我在青原多待几天,毕竟我们暑假作业都做完了,闲着也是闲着。”

    施年差点没在卫生间里“噗”地笑出声。

    小提琴首席不甘示弱:“你是吉他专业的?以前怎么没在楼里见过你?”

    杨司乐如实相告:“我是民乐楼的。”

    小提琴首席作恍然大悟状:“怪不得。我听我朋友说民乐搂的课程比较轻松,老师布置的作业也少,唉,早知道我当初就报民乐专业了。”

    杨司乐叹了口气,语气倏忽间变得如往常一样具有亲和力:“你朋友可能是在说反话吧,民乐楼老师可变态了,在他们手里我月底考核的独奏从来没上过85。”

    小提琴首席用一种“这你都好意思显摆”的眼神蔑视他。

    杨司乐见他入套,终于扬起了招牌式的笑容:“所以我没得选择,只能出国留学了,前几天刚联系好学校,下学期就走。”

    “学长你呢?是要出国还是在国内艺考?要出国的话得赶紧准备了,好的艺术类院校本来就少,在国内的招生名额更少,不抓紧不行。”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你知道的,这一块儿不是没有动手脚的余地,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小提琴首席被他撺掇得头皮发麻,脸上的笑已经快维持不住了。

    “是吗……谢谢提醒。”

    “学长跟我客气什么,举手之劳。”

    说完,杨司乐伸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施年,换好了吗?”

    “好了,马上!”

    早就换好衣服,一直坐在马桶上捂嘴偷笑的施年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苹果肌,强行按捺住大仇得报的放肆笑容,摇身一变变回正儿八经的施首席,冷静自持地推门出去。

    杨司乐点到为止,不再一个劲儿地扎小提琴首席的心,甚至周到地和他道了晚安,真心地祝他明天比赛顺利,才和施年一同离开。

    施年走的时候从小冰箱里拿了两听可乐,塞了其中一罐给杨司乐,硬是要在电梯里和他干杯。

    杨司乐见他包着一嘴可乐,眉目间的得意满得快荡出来了,不禁笑问道:“有那么开心吗?”

    施年咽下冰可乐,稳了稳表情,一脸无辜地反问:“我看起来很开心吗?”

    “嗯,很开心。”杨司乐仰头喝了一口可乐,不舍得苛责施年什么。

    他其实觉得自己有点儿过了。

    说到底,小提琴首席只是个凡事力争上游,努力勤奋的普通同学,心眼不坏,万一他是真抱着讨论的态度跟施年聊这些话题的,那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可就咄咄逼人得狠了。

    更何况,他尚且不知道他和施年的对话被施年透露给了自己,自己这么找上门去替施年出气,在他眼里,和无端找茬、随地炫耀没有分别。

    施年察觉杨司乐情绪并不爽快,也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卑鄙。

    但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杨司乐为自己做这种事,现在杨司乐当着他的面,毫不遮掩地陷入自责,无异于是把他道德高地上推,使他的良心发现显得那么被动,那么不值一提。

    就好比他在家里吃施正国做的饭时,哪怕已经提前想好,待会儿自己要分担家务主动洗碗,但如果施正国先一步开了这个口,那他也会立刻变得不想洗。

    碳酸饮料里的气体争先恐后地炸裂,施年渐渐地琢磨出了愤怒。

    电梯到了一楼,他气呼呼地大步往外走,冷不丁往杨司乐身上甩了一句:“圣母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杨司乐当场愣在原地,差点错过出电梯的时机。

    他回过神来,挡住正在闭合的轿厢门,赶忙跟上去,意图跟施年理论理论。

    施年不想听他说败心情的话,没好气地问:“酒店在哪儿,我打车。”

    杨司乐欲言还休地闭了嘴,边走边在微信上把自己临时订的酒店的地址发给他。

    一路上,两人都没和对方说过半个字。杨司乐坐在副驾,没事人一样和司机聊东聊西。施年沉默地坐在后排,捏着空易拉罐,越听越来气。

    订的酒店离这儿不过半个街区,起步价,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只维持了十五分钟。

    在前台办理入住,坐电梯、找房间,刷开房门,对着一张大床,他们说什么也没办法接着装看不见对方了。

    必须得说话,要不然特意从庆江坐动车过来就没意义了。

    杨司乐放下背了一路的吉他包,把口袋里施年的睡衣拿出来,好言好语地劝他:“你先去洗澡。”

    施年垂眼看到他第三节指腹被口袋绳子勒出的粗痕,还有回血过猛刹那间泛紫的指尖,一下就心软了,又不好意思立刻低头示好,便说:“你先去。”

    杨司乐平白忍了他一路,以为他仍旧在生莫名其妙的气,多少也有点不耐烦。

    他把睡衣往床尾一扔,从口袋里拣出自己的衣服:“随便你。”

    施年委屈,超级委屈。

    他想到杨司乐刚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那情难自控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如果杨司乐不来,室友说话再怎么难听,他忍忍就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失两晚上的眠。

    然而杨司乐来了,还为他出了头,一切就瞬间变得难以忍受起来,搞得他无比想争个对错。

    尤其是在他心软的时刻,想要换位思考体谅杨司乐的时刻,被后者用那种语气怼回来,放谁身上都会觉得难过。

    施年心不在焉,潦草地洗漱完毕,背对杨司乐翻身上床,自觉地睡在床沿边上,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

    杨司乐戴上眼镜坐在书桌后面,继续整理白天没能和谢沉整理完的谱子,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纵容下去。

    时间滴答滴答地溜走,施年睡不着,维持同一个姿势睁眼到十二点。

    杨司乐把贝斯谱改编成鼓谱,结束了今日事宜,这才摘掉眼镜,把纸张装回琴包内胆,关了台灯躺上床。

    施年感觉到身后床垫一凹,心也跟着凹进去一块。

    杨司乐奔波一夜确实乏累,习惯性地说了声“晚安”,便拉上被子另一角准备入睡。

    施年等了半天,确认身后没了多余的动静,才小心翼翼地翻转身体,在一片昏暗中悄悄地看杨司乐。

    结果直接对上了杨司乐炯炯有神的双眼。

    “你吓死我了!”施年往后一缩,是真的有被吓到。

    杨司乐按住他的胳膊,没让他躲回床沿:“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根据以往的教训,杨司乐给了台阶就得抓紧时间下,施年立马乖乖地往里挪了几寸。

    “怎么还没睡?”杨司乐松开手,平声问,“睡不着?”

    他听付宜详细说过施年焦虑失眠的症状,今天他就是怕施年到陌生的地方比赛,晚上会失眠,才特意上校内网找到比赛地点和校乐团订的酒店,一排练完就马不停蹄赶到高铁站,坐了时间最近的一列动车跑到青原来。

    施年是有点睡不着,不过不是为了比赛。

    “对啊,睡不着,被你气的。”

    杨司乐关了空调,给他掖好被子,蹙眉问:“我怎么气你了?你气我还差不多。”

    施年小声哼哼:“是你先气我的。”

    杨司乐懒得跟他计较了:“嗯,我特地过来青原气你的。”

    施年被他提醒了这件事,顿失所有底气。他借着窗外的光瞟了一眼杨司乐,埋下头问:“说认真的,你特地过来干嘛?”

    杨司乐:“找气受。”

    施年:“……杨司乐。”

    杨司乐无可奈何地叹气:“看你比赛行不行。”

    施年有点被哄好了,忍着笑意反问:“我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杨司乐翻了个身:“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施年不依了:“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在青原旅游几天吗?我来之前刚好也有这个打算,待会儿就把房费转给你,一起呗。”

    杨司乐还是背对他:“跟我这种圣母一起旅游怪累的,还是算了吧。”

    施年被这话刺得心尖一疼,自责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伸出手指,扯了扯搭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杨司乐……”

    杨司乐不理他。

    施年再扯被子,明知故问道:“你生气了?”

    又扯:“对不起,你是在帮我,我不该那么说你。”

    还扯:“别生气了,明天我帮你找乐团老师要赠票怎么样?”

    继续扯:“杨司乐……”

    杨司乐仿佛忍耐到了极限,啧了一声猛地夹住被子转回来,毫无预兆地一把将他捞进怀里。

    “不想让我盖被子就直说!再让你这么扯我这边就没的盖了!”

    施年曲着小臂,无意识地拿脚压住他的腿,吃了蜜似地窝在他怀里,终于放心了。

    “不生气了吧?”

    杨司乐理开拧巴的被子,再好好地抱住他,认输一般地说:“不气了。”

    施年觉得这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模式,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杨司乐听他声音里带着笑,也跟着笑了:“我怎么这么好哄。”

    施年嘿嘿一笑,拿额头蹭了蹭他的脖子:“对啊,你怎么这么好哄。”

    蹭完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他妈……难道不是在跟男朋友撒娇?!

    施年浑身一僵,凭触觉在脑海中还原了两人现在的体|位——他枕在杨司乐的胳膊上,脚也放在了杨司乐赤|裸的小腿上,杨司乐非但没觉得肉麻,反而紧紧地抱着他,下巴自然而然地抵在了他的头顶。

    “杨司乐。”

    “嗯?”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杨司乐仔细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怎么了?”

    施年动都不敢动:“我们两个大男生,大热天儿的,这么抱着睡,好像……”

    经他这么一提醒,杨司乐反应过来了。

    他和年年虽然五年未见,但各自的年龄早已不是个位数了。他们现在是高中生,步入青春期的高中生,本能躁动的高中生。

    不仅如此,施年的性取向还是同性,是跟自己一样的男生。

    男生啊!

    电光火石间,杨司乐的思维进入真空,也不敢动了。

    两人满脸通红,尴尬地相拥着,相贴的肌肤每一寸都在发烫。可谁都不敢先松开手,谁先动谁就是心里有鬼。

    “哦,是这样的。”

    片刻后,杨司乐自认作为哥哥,得率先对此事负责。

    他故作平常地解释道:“我有个弟弟,我跟他从小就这么睡,习惯了。你要是介意的话……”

    施年在黑夜中睁着双眼,心跳如杨司乐练的双踩。没等杨司乐说完,他就掐断道:“那什么,我也是有个哥哥,习惯了。”

    杨司乐别扭地扯了扯嘴角:“是吗?好巧……”

    施年的脸贴着杨司乐的胸腔,杨司乐一笑,他那半张脸和连着的半个身子都麻了。

    他赶忙摆动腰部离远了一点,转移话题道:“怪不得你脾气这么好,原来是当哥哥练出来的。”

    杨司乐脸上退了热,这回是发自内心地笑:“对啊,我弟弟特别不让人省心。”

    施年好奇地问:“他怎么不省心了?”

    “跟我打架,冲我骂脏话,还说我是圣母。”

    施年一听,全跟自己对上了。他怀疑杨司乐是故意的。

    “……是挺不让人省心的。”

    “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都很懂事。”

    杨司乐成功被带跑偏,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把刚后退了一点点的施年抱了回来,两人挨得比之前更近、更紧。

    “所以我知道他每次对我说这种话都不是出于恶意,就是一时控制不住,冲亲近的人发泄罢了。他那么怂,才不敢对外人凶。”

    施年搭着他的肩,若有所思地说:“杨司乐,你是个好哥哥。”

    和日记本里的洋洋哥哥差不多好。

    “当你的弟弟肯定很幸福。”

    杨司乐舒服地呵了一口气:“他也是个好弟弟,很努力地在克服自己的缺陷。”

    施年抬头看他,发现他回忆弟弟的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远胜以往的温柔跟溺爱。

    他好希望杨司乐也能这样看着自己。

    ——“你现在想亲我吗?”

    耳边突兀地响起这句话,施年一个激灵,惊惶地屏住了呼吸。

    他来不及细细分辨自己是从哪儿、从何处听来这句话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就特别想亲杨司乐。

    杨司乐好温柔,杨司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被杨司乐抱着好踏实,他想亲杨司乐,他好想亲杨司乐!

    完蛋了!他为什么会想亲杨司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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